也许,这妖王原本是没有打算活着离开的。
也许,成圣的道路绝不容有着任何的退路。
就在这时,虚空中响起一丝铮鸣,令得各位刀君同时一怔,却又是同时笑了起来。
一丝刀气于虚空中幽幽绽放,刀气分开之际,却没有半分破灭无情之性,倒似那潺`潺春水映了桃花落红,于悠悠逝水之中,化为天地也要惊叹的动容。
公孙无止提着司命刀,出现在各位刀君的眼前,半边身子尽是赤红,面容之上也有着深深的倦容。
“韫岩很厉害,若不是掌中之刃已然有着九阶之威,怕是今天就栽在虚天之中了。”
公孙无止轻轻摇了摇头,自嘲地笑了笑,“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迦云真着实差点便取了我的性命去。”
秀亭和风浅正要上前扶住沧桑中年,却是见到公孙无止已然竖起染血的右掌,令得两位刀君的眸中幽幽一黯。
“只是重伤而已,又不是快死了,我没有这么矫情……”
道子沉沉叹了一口气,“不过,我已经答应了韫岩,会去观礼流明妖廷与郑家了结因果,还请宗里报备人皇,同时安排一下,想来各家天宗都会前去!”
“这个没有问题,些许杂事我等自会安排妥当!不过……”
左函明长长舒了一口气,眸子中有着关切之意,“会不会影响无止祭炼命刀?”
公孙无止一怔,旋即微笑着摇头。
元屠刀君的话中之意,他倒是听懂了,问祭炼命刀是假,问劫争布局却是真,其实倒也没什么影响,本来再过些时候,他也需要自己寻个因果前往北疆,迦云真这么一闹,倒是省了他不少功夫。
诛命、戮恨、陷世、绝途、眷离、逢幸、念慈,虽是极为不易,但七魄已然快要尽数染就破灭之妙,只是其中的诸天怨气还须化解,正要去北疆,请那无间佛母赐下祥和怜悯,方得菩提解脱。
只待将诸天怨气以祥和之运化去,便可祭炼本体神魔,弥补后天神魔一道最大的破绽。
这麒麟天既然能神通印心,最好便是令杀伐伟力归于自身,耍什么心眼啊!再说自家耍心眼也耍不过别人啊!
还是老老实实学韫岩,厚积自身,说不得抓`住一个机会,就能让对面悔之不及。
想到三界花中的猪圣遗蜕,道子不由得轻轻叹了一口气,若说战力,韫岩妖圣离绝强妖圣还有一些差距,但若论此战凶险,便是诸次劫争尽数算上,亦是排在前列。
若不是两柄杀剑最适劫争,哪怕少上一分明艳,想来都是同归于尽的局面。
迦云真怕是做梦都猜不到,他万般算计都没能做到的事,一個妖王悍然冲来元屠金柱,仅仅只差一点便做成了。
大愚胜智……
命数大抵就是如此不公平,将众生随意拨`弄,无论贵贱,无论智愚……
更回首,劫数云烟,似梦中梦外,隐隐两三萦怀,叹盏中苦在,幸因果痛快!
刹那之间,沧桑中年的眸子中多出怅然若失,亦有铮铮无悔,似杀伐不羡仙,似清孤不等闲。
……
命昙金柱,向西八千里的青冥之中,同样有着焚天煮海的无悔,更有着日月来呈的锐意。
“妾身不过想求一箭而已,为何刑天之主如此吝啬,莫不是看不起我这凤廷之妖?金曦之主如此喧宾夺主,抢了你家宗主的风采,就不怕应了你家宗主的劫数?”
漫天凤炎轻轻洒下,玑啼轻舞于其中,娴静典雅,宛若佳人独上兰舟,也如静静盛开的赤莲。
日月明光宛若剑气之雨,倾天一般洒了下来,仿佛将整个青冥都覆满了,所照便是淡然生死,所映便是煌煌争锋,如天来泼墨,丹青绘劫。
淡然若兰的凤炎冲天而起,似是撑起一座天幕,将日与月的眷顾尽数拒绝,且为煌煌妖,何需明光照。
一朝一夕本是如此平庸,若是没有诸般妖容,若是没有半分生动,若是没有无常惊鸿,该是何等无趣,空费了大日行空,留白了明月渺动……
玑啼所言虽是轻描淡写,但妙美凤眸的最深处,却没有半分轻松。
邀请的贴子是投出去了,却是金曦之主代收的,无法断定刑天之主是否在宗里,而她也成功激怒了命昙宗。
共计四尊后天神魔同时出手,想将她擒下,被她使出凤廷秘传神通,爆发了生平最极限的妖气,以半身羽毛为代价,脱出了神魔包围。
得益于先天血脉的玄妙,她知道,自己确实是突破了极限,或者说,若是能生离此处,或许便真的能成为云真掌中最为明艳的利刃之一。
人族有着诸多绝世道子,实在不容小觑,自己若是能证得尊位,至少有着与之同归于尽的可能。
所以,对于缀上自己的金曦之主,玑啼鼓荡起血脉中的至诚至妙,与之烈烈争锋,一点点磨消着灵台中的杂念和妄性。
若说元神战力,无论如何来算,金曦之主都是其中绝不容忽视的一位,不仅在于日月之性难以克制,更在于此女是唯一御使两尊后天神魔的凶主,便是几位绝强妖圣推演应对此女的斗战法门,都是眉头紧皱。
能不能从金曦之主的手中逃出生天,玑啼并没有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