兀自挖掘呈艳,所得皆有不同。
翼化鸿得了风中的无悔之性,斗心无双,流明妖皇当年是悔得肠子都发青了,只怨自家睁眼如盲,不识真才。
而对于鼯妖一脉来说,亦是挖掘出诸多的风性,走得最远的,无疑便是流明妖皇自己。
风与命周旋,是怒吼天地间,是莽莽乱来见,是扫荡青云端,是不败为心愿……
吟!
伴随着炸雷般的吼声,整个云界之中,已然生出了亿万的风刃陷阱,足有六百丈的鼯妖缓缓消散于云界之中,唯有冷冷的笑容留在鼠首之上。
流明血脉中的至妙,已然呈于天地之间,以无形撕真形,以无厚入有间,妖廷无数年的挖掘,被一位皇者于劫争中爆发出来,足以成为翻天覆地的一击。
漫天欢喜花瓣,依旧不停洒下,被无穷无尽风刃交织,搅碎,却似永不停息……劫争之中,皆是有着陷落彼此的意志,那便需要全力以赴。
一位妖皇,足以令道子投下血本了,拈去一子,对面便会少上一子,日拱一卒,对面便会少上一分余裕,最终被劫争的绞索死死捆住。
这不是唯一渊劫争胜的法子,却是神魔道子唯一熟悉的法子。
眼见风刃已然封锁了云界之中所有的退路,各色花瓣也将外间的窥探尽数遮住了,公孙无止长长舒了一口气,眸子中的血色骤然消退。
似翩翩洗了杀尘,似轻拂落红于身,却是眉眼温润,不似入劫中人。
六百丈的鼯妖圣躯,虽是无形,已然悍然咬至,带着决然无悔的心意,似是避无可避,就如天边的风悠悠吹来,也如幽冥的风幽幽吹来……
似那触身而过的逝水,无声无息地流淌,自有锋芒,杀了青春容颜不枉,杀了凉薄世态何偿,多少遗憾,多少念想,却是莫之能挡。
无形的风是如此致命,无形的妖是这般无常,足以劫中杀身,更可彰显流明杀诚,是无形不败之姿,是血蕴妙风之态。
下個瞬间,一朵黑莲当即在司命刀上绽放开来,玄黑的莲瓣似乎能吞噬所有的光,满空激荡着殛灭之性,令人情不自禁生出恐惧之念。
“我不取无形,却反而要被无形所噬,实在有些难堪啊……”
道子呢喃了一声,旋即目光已是变得凛凛森然,“我本就做不到光明正大,所以最恨藏头露尾的小人!”
公孙无止淡然笑了笑,随意地握住了司命刀,轻轻向前一挥,如赴命中有约,似践诺中有信。
仿佛琉璃破碎,阵阵龟裂之音已然响彻在这片巨大的牢笼之中,犹如天崩地裂,黑莲之上金光闪耀,更有黑气不断喷溅出来,似是被无形之兽给紧紧抱住,正狠狠撕咬。
仅仅十息不到,殛灭黑莲已然变得残破不堪,似乎下一瞬就会消散于天地之中,而从莲瓣的破口之处向下看去,赫然便见执刃在手的沧桑中年。
以己之无形,吞一切有形?
道子轻轻点了点头,眸子中露出一抹赞叹之意,说实话,各位绝强妖圣所呈之姿,无一不是劫中争胜的杀器,就如人族七阶以上的灵宝,各有玄妙。
而几家妖廷的至尊血脉,同样不容小觑,溯雪的金猊可勾召地水火风,足以重炼一方小天地,而眼前流明妖廷的鼯皇,证得风道的无形之性,所呈凶危,已然绝不弱于无形剑。
没想到自己没空拿取,妖廷却有皇证了,当真令人哭笑不得。
道子将司命刀随手向边上一抛,幽幽笑了笑,“说来可能妖皇不信,只差一点点,便是我以无形的法门去刺杀你了。”
“司命刀不是九阶之姿,我本以为是灵宝择主,所以自晦,不想真的不是九阶……”无形的风沉默了几息,幽幽出声,语气已然极为复杂,“公孙无止,真正的司命刀呢,或者说……”
流明妖皇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似怅然,又似难以置信,甚至隐隐有着恨意,
“或者说,真正的公孙无止呢?”
殛灭黑莲寸寸碎裂开来,飘落于虚空之中,缓缓消失于无形,与诸多艳`丽花瓣相映成趣。
“妖皇既然已然猜到,又何必再问,本就没有公孙无止这个人,这司命刀也确实没有九阶,但不扯出这弥天大谎,我掩不住诸位天子入灭的真`相。
姜默舒在此,好久不见,妖皇有礼了!”
轻言细语从道子口中吐出,却如雷霆霹雳,汹汹砸在流明妖皇的妖识之中,便是虚空之中的风,都生出了淡淡的涟漪,不知是立之不稳,还是心神失守。
“不可能!”流明妖皇已然主动现出了身形,高达六百丈的妖躯正不住微微地颤栗。
“怎么说呢?”
道子挠了挠脑袋,语气之中有着一丝谐趣,“妖皇要让我唤出后天神魔来证明我是刑天之主,我眼下确实做不到,不过,我倒是有其它办法证明……”
流明妖皇没有说话,只是静静注视着道子,巨大的妖瞳更是变得森然。
哪怕出现如此可怖变故,但在劫争杀局之中,总归要靠神通和道力来破劫,既然没有公孙无止,司命刀也没有晋升九阶,要陷落诸脉天子,所付出的代价绝不会轻了。
三尊神魔怕是已然尽毁……
既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