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麒麟荡起雷火长鞭,悍然砸向血莲幻境,被毁了此后道途,可曾有悔?
阎罗天命奋尽神通余力,与秘藏天子拼了个同归于尽,慨然陨落于虚天,可曾有惧?
渡弥仙尊不惜以身入劫,方才凝出了“破魔”之性,可曾还有遗憾?
农随渡不知道,他也曾问过郑景星,却是换来了金玉麒麟淡淡的一笑,似是怅然默无语,似是落寞不堪忆,似那万里风雪吹落年岁而去,劫中无所寄。
“道里修真,魔中求执,皆是殊途同归!
下渊、有常,世人都言我是金玉麒麟,其实只是世人不曾看清,我始终都是一个人,跟我是何道体无关,跟我是何出身无关……只在我心中所愿。
与妖廷厮杀,与天子拼命,映心天地来求索神通,皆是不会改变这一点!”
当日郑景星温暖的笑容,却是深深刻在了他的心中。
麒麟踏在人道之上,这条路走得很难,阎罗天命倒下了,渡弥仙尊也舍了长生久视,还有无数修士和凡胎同样陨落……
但他也愿意试试,哪怕是以龙血之躯,哪怕是要破开命数!圣尊不是他的目标,否则,乖乖当头真龙,安心做个秘魔天命,早晚都能证得长生久视的尊位。
他想破开器道的元神前路,他想完成渡弥仙尊未竟的心愿,他想令七阶仙藤再度恢复为九阶,甚至突破灵宝的极限……
这才是人道前仆后继的意义,这才是自己修真求执的意志,如此方才不会辜负那日大殿之中,悠悠悬立的玉瓶,还有静静等候的碧藤。
如此煌煌的目标,这等未来的盛景,又岂是区区幻妖可以轻易偏转的!
农随渡扶着手中的枯藤,微微瞥了一眼挂在上头的小石塔,旋即将视线投向对面的玉人,同时冷冷笑了笑。
当年他被幻妖从龙岛掠走,好险被生院之主给抢了回来,否则眼下怕是已然误入了歧途!都说妖者多诡,果不其然,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居然还在狡辩。
四周的神通光华倒卷而起,却是灵动蜿蜒,顷刻之间,已然将此地尽数封锁,虚空之中更是铮铮做响,像是万千兵刃暗伏虚空,正一齐拔`出,瞬息之间便可斩妖除魔。
幻妖本就是云雾幻陨四部妖军中的一部,更是化真妖廷争锋天地的底牌之一,关键便在于难以识破,眼下,只有命昙宗凭借后羿玄妙,一眼便可令幻妖无所遁形,避免其暗中扰乱。
其它天宗若是想准确辨别幻妖,又不想道子的法体受损的话,法门还是颇为繁琐。
“我是被冤枉的,根本不是什么幻妖,我来自圣心碧苑……”
尹青渔轻轻`咬着嘴唇,似怨似嗔地盯着农随渡,却是不敢有丝毫轻举妄动,她心思一转,已然明白对面为何起了疑心。
以她蕴气五层的修为,确实不该有这等广博见识,更不会拿得出八千灵石,而且,自己对他的关注可能表现得急切了一些。
不过没有关系,只待等下真`相大白,以自己的天姿和背景,加上此番变故,此人必然拜服。
“是与不是,自有我宗金丹施法烛照,若是真的错了,我玄兵劫宗必然向你道歉赔偿,绝不会令你的宗门和家族,失了任何体面!”为首的凝真眉目淡然,见对方没有异动,心神方才稍安,却是没有放松半分警惕。
下个瞬间,朗朗的声音却是回荡在此间上空,“都散了吧。”
漫空碧光荡起,如那雾起雾消,如那花落花飘,似那落云渺渺,似那云霞如潮,将相关人等笼罩在内。
一众蕴气修士只觉得眼前一阵恍惚,再得清明之时,玉人、道子、三位凝真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唯有一处白地空在那里,似是刚刚发生的一切,恍若幻梦。
虚空挪移?这是元神手段,或是镇柱金丹借助玄兵金柱的玄妙,方才能施展的神通。
“可惜了这机缘,下次再想遇到农大师炼制的灵器,怕是不易了……”一位流光苍道的蕴气长长叹息一声,眸子中不无遗憾。
当即就有其他修士摇了摇头,“灵器?还下次?你不如想想如何晋升凝真,再速速晋升金丹,还比较现实一些!
如此炼器之才,玄兵劫宗必然全力培养,这位农大师以后炼制的,大概都是法宝了。”
边上的蕴气皆是点了点头,面容上有着遗憾的苦笑,似是心有戚戚。
刚刚有修士哪怕主动提出加价灵石,那农大师却是丝毫没有多收,标价多少便是多少,不多取也不少收,如此炼器大家的气度,足以令人心折。
只恨自家有眼无珠,这农大师摆摊已有十数日,自家路过也有数次之多了,偏偏不曾识得金镶玉,偏偏得了个茫茫清净。
错过如此难得的机缘,怪得了谁?
……
各家天宗,便是皆在人皇之前诚誓天地,彼此之间的关系也有亲疏之分,虽是多以圣尊之间的因果作为牵系,但亦有几家是道途相合,故而一直以来关系融洽。
比如玄兵劫宗是以器道称雄的天宗,而圣心碧苑则是以阵道传世,他山之石可以攻玉,神通互证,更见明晰,所以两家天宗的相处倒也还算融洽。
“我家仙尊还在麒麟金柱应`召炼宝,倒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