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御都城
此时距离慕辰出征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月,战场上依旧每日浓烟滚滚烽火连天……
关于边境的战况,都城中的人们这十几日来一直在议论纷纷各抒己见的在讨论着。
浮月楼进进出出的顾客们,每日聊的最火热的,也是这个话题。
十六近来也一直在关注着战场上的风向,人嘛,皆是亲近远疏,因着与慕辰的交情,还有被自己定义为母国的大齐。所以心里是下意识的偏袒这两边,希望最后的胜利方是南御与大齐。
她频繁关注,还有一方面是在预算着慕辰后方粮草的用度,想在粮草短缺的情况下帮他及时补给上。
南御经过前面几次宫变的大洗礼,国库本就捉襟见肘,慕辰上位后甚至还未来的及喘息一口气,北漠那边便已经打过来了,战争又持续了那么久,估计能调动的粮草也所剩无几了。
将士们抛头颅洒热血的与敌军殊死搏斗,为的便是能保住自己的家园,护住身后的老幼妇孺,国家国家,要先有国才能有家。
他们每日都在以命相搏,若是拖带着一身伤在下了战场后还不能吃一顿饱,岂不是让人寒心……
先前虽让慕辰带着自己送的花令,但十六多少也有点了解他的性子,平日里的一些小事小问题方面,他或许不会同你客气,但在这种大动干戈、需要消耗人力物力的事情上,他一般不会轻易开口,要么就是等真到了无计可施的地步才会告知自己。
可那样的话,将士们的吃食方面肯定是很被动了,若是因此动摇了军心可就得不偿失了。
所以十六决定帮扶到底,在十天前就已经开始在着手将粮食往都城这边的店铺集结,如今各个店铺的仓库已经堆满,随时在等待调动的状态。
十六今日起了个大早,用完早膳后便带着两个小丫头去了金银斋。
此时她一只手拿着账本,一只手拿着炭笔,在核对过数目的后面用炭笔勾画起来。
待全部清点完毕,把手里的账本递给彦宇杰,随即开口道:“安排人将账本上勾画的米粮全部装车,即刻送往边境交于南御君上,护送车队的人马我已经提前找好了,他们在城外等候,随行人员你自己看着来。从都城到边境,按照货车的行驶速度,怎么着也得明日下午才能抵达”。
顿了顿,又接着开口:“中途若是遇到什么突发状况,你可自行拿主意,记住,凡事要以保全自己为先,这些东西再值钱也只是身外之物。此时外面正乱着,沿途的路上也不见得有多太平,一定要注意安全”。
彦宇杰伸手接过账本,恭敬回道:“姑娘将如此重任交予在下,在下应当竭尽全力办好这个差事,定不负姑娘所托”。说完朝十六拱手行了一礼。
十六点头道:“嗯。辛苦了,我先回浮月楼了”。
看到彦宇杰同样点头回应后,十六抬脚便离开了。
彦宇杰站在门口处目送着十六离开,一旁的管事同样也望着她们离去的背影,有感而发道:“咱们姑娘,可真是位奇女子,这行事风格,颇有忧国忧民的大家之风,仁者爱人,大爱无疆啊”。
彦宇杰闻言点头附和道:“是啊,谁说商人没有风骨,姑娘这一身铮铮铁骨,早已胜却了世间多少男儿郎,她身为一介女儿身,却有着大数男儿都不曾有的胸襟与仁爱,虽只是一介商人,但心怀天下、心系百姓苍生,咱们可跟对人了,咱们姑娘啊……乃女中豪杰”。
——大齐:馨苑正房
十六离开的这半年多里,萧珩由最开始的无法接受易燃易怒到如今的少言寡语万事藏于心,直至今日都无法说服自己去相信她真的抛下了自己……
平日里本就性情冷淡的三棍子打不出一句话,如今更是终日抑郁寡欢沉默寡言。
手底下的人办事也愈发的小心谨慎,如今萧珩对他们的要求比先前严苛了不止一星半点,完不成任务的惩罚动不动的就会加倍。
他麾下本就军纪严明,先前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前往军营亲自操练一圈,将士们每每待他离开后都好一番叫唤。
如今因着十六的离开,他内心许是挤压了太多无法言说的复杂情绪,三天两头的往军营里扎不说,更是像疯魔了一般没日没夜的点兵点将。
现在将士们不但要完成他制定的操练方式,还要轮番上阵的要陪他对打,虽美其名曰为“指点”,但将士们每每被打的几日下不了床时,都会在心里默默的祈祷自家王爷能早日寻回王妃……
一众将士被折腾的苦叫连连,就连一向开朗好动的墨羽都快被他整抑郁了。
怀疑人生的墨羽,日常告诫自己不能那么开心,时不时的得提醒自己不能在王爷面前笑,经常在夜里下了值后找墨玉倒吐苦水……
比如……
墨羽:“我今日同其他兄弟开玩笑被王爷撞见了,他问我是不是很闲?然后我就被罚围着王府跑了五十圈”。
墨羽:“今日午膳时王师傅多给了我一个鸡腿,我拿着食盒跨过院子准备回屋吃来着,路上哼了几句小曲,被内院的王爷听到了,他说暗卫应该时刻保持警惕性,要喜怒不形于色,然后我又被罚去后院砍了半日的草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