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老板,真性情中人!”
孟欣朝段河生竖起一根拇指。
他久经沙场,慌而不乱,倒也不是个寻常混混。
“这件事今天晚上一定要翻篇儿。”段河生下了最后通牒。
“不能让段老板失望!”孟欣回应道。
“我先说几句废话,一定不中听。作为提款机,花裴已经不堪重负。不算你日常挥霍,一个女人,给你钱让你去泡另外一个女人,段老板,你的手段和她的悲催,一样车载斗量!”
“何况,你现在手里至少还拿着她一百多万,你可能还给她吗?不能!你想还我也不会让你还,这些都算给段老板的补偿!”
“不过,花裴还欠你什么吗?”
“不欠!段老板,两不相欠!咱们……”
“嘿嘿嘿嘿……”段河生冷笑打断了孟欣,“说来说去,你还是要吃霸王餐,就是要横刀夺爱,一毛不拔啊!”
“我有那么不上道吗?”孟欣摇着头说,“当然不能!”
“闲话少说,说你能的吧!”段河生有点着急。
苏小苏那边还在庆祝,还在唱K,但她们还能这么逍遥地玩多长时间呢?
酒肉之席终散尽,新歌也有唱厌时。
“我说这么多,就是为了一句话。”
孟欣看火候差不多了,终于抛出了他的杀手锏。
“你和我的赌局,无论输赢,请你都尊重结果。”
“无论输赢,走出这个门一步,都与花裴再无任何瓜葛。人生就是这样,放下才能放过,放过才能开始。无论是满足,还是失落,段河生段先生,带着这个结果去开始你自己的新生活,可以吗?”①
段河生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会儿。
等他完全听明白了,忍不住一阵狂妄大笑。
“哈哈哈……”段河生说,“我有没有听错?你刚刚说要跟我赌一局?”
“怎么,段老板,不敢吗?”
“呵呵……”段河生冷笑道,“赌人赌命,绝不反悔!”
孟欣把大屏幕关掉,又打开凤凰厅大灯。四盏白色大灯就像四个小太阳一样,把凤凰厅照得如同白天一样。
餐馆大厅里客人们很安静,一曲西北民乐响彻大厅各个角落。
寒暄已毕,该上菜了。
孟欣伸手从桌子底下把那两只大皮箱拎了上来。
“啪啪”两声清脆的响声,比大厅里的音乐动听十倍。
在璀璨的灯光的照射下,一沓沓红灿灿的百元大钞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素白的凤凰厅顿时金碧辉煌,晃得人睁不开眼。
这番诱人的景象怎么能逃过外面那几个兄弟的眼睛,孟欣才打开箱子,几个人把扑克一扔,两步就窜了进来。
断指伸手就去抓,眼看着一把钞票就到手,却被孟欣伸手挡了回去。
“段老板,你的江湖没规矩了吗?”孟欣喝问道。
段河生把脸一沉,骂道:“你们有点出息!钱又没长腿,晚一会儿拿它还会飞了吗?”
断指不耐烦地大声嚷嚷道:“生哥,你什么时候这么娘娘了?姓孟的自愿送来的,扛上走就行了,跟他那么多废话。”
眼看情势要失控,窗边那个服务员走了进来。他看了看那堆钱,上前拍了拍桌子。
“列位,动静有点大,影响到外面的客人了。”
“你他么的……”断指扬手往服务员的脸上打去。
服务生一低头,这一掌打空了。
“你还敢躲……”
断指暴怒一声,正在反手再来一掌,段河生起身把他拦住了。
“三娃,你们出去!”
几个打手互相看了几眼,骂骂咧咧地退到门口,站在门外伸着脖子往里看。
服务生像张壁画一样贴在了墙边。
段河生对自己有非常明确的身份认知。
他可以软饭硬吃,可以是个超级赌徒,甚至可以去诈骗,但他一定不会是个抢劫犯。
而且,这些兄弟都是刑满释放的,有的还在假释期,这时候犯事儿,会速审速办。
就如同从案发现场到监狱开了一趟直通车,一站直达。
非必要,他可不想受连累。
小苏怀孕,这是件很奇妙的事儿。
意味着,他要当爸爸,要带他读书,要陪他玩耍,要养他长大,要给他娶妻。
再就是要参加他的婚礼。
我可不能再去坐牢——那就会错过这所有的精彩生活。
或许,这才是生活。②
“有本事的话,这三百万你把它赢走。”
孟欣丝毫没有惊慌,他甚至连屁股都没抬一下。
孟欣这句话,让段河生血脉偾张。
对于一个赌徒来说,任何时候,就怕赌局不够大,赌资不够多。
韩国、澳门甚至是美国的拉斯维加斯,这些世界级的赌场,段河生都去过,但那些赌场里用的都是筹码。这两大箱三百万现金摆在面前,段河生生平还真是第一次见。
他忍不住激动得两眼发红,呼吸急促。
“划道吧。”段河生说,“你的局,你划道吧!”③
刚刚还异常喧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