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轩早上起来,冲着自己好兄弟的房间叮嘱了几句,“早饭我都做好了记得出来吃,午饭我也放在锅里面,你记得热一热”
他这般不是因为别的,自从今年春闱结束之后,他们两的名次送回县城,陈明的父亲竟然休书一封过来,里面唾骂的言辞看着让人心惊,更是责令他如果不回去成婚,从此以后就断绝关系。
陈父认为此番成绩让他十分丢脸,是自己的放任让陈明变成如今的模样,他要收回手上的权利,如果陈明听话,他再考虑是否将家产都给他继承。
自己成绩多少,他和陈明其实心中都有数,从前在县城好不容易榜首,可是进了京城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们两人也没有像旁人一样被迷惑了心智,饶是低头苦读,他们和上京这些同窗,这些年的差距也追赶不上。
陈明铁了心的要留在这里,和他的想法不谋而合,结果再收到陈家的信封时,竟然是陈老爷签订好的断亲书。
那是他第一次看见陈明流泪,上一次是他母亲去世的时候。
“嗯”房内出现声音,表示自己听到了。
刘轩这才放心的背着自己的书篓准备离开,他在那个势利眼私塾先生手下做工,现在还是试用阶段,他得早点去。
刚赶到门口,门被从外敲响。
他们两个这个院落,已经很久没有人踏足了。
会是谁呢?
陈明也从内将门打开凝视着大门口,他的胡子乱糟糟已经几天没有打理过了,诚然早已对亲情失望,但没想到会失望至此。
“刘轩?”何云在门口唤到,她疑惑的询问栓子,确定这个时间还没有到出工的时间吗,怎么好像家里没人?
凝结的府邸彻底活动起来。
“是云姐!”刘轩将身上的背篓卸下,回头看向陈明,得到对方点头后,自己赶紧去开门,“云姐,您怎么有空过来”
以往何云行动都是一个人,或者身边带着熟悉的栓子哥,可今日何云身边足足有三人。
“春闱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我才来恭喜你们,是我不好”
她准备了成箱的宣纸,还有砚台等一系列东西,看似不贵,但都是走实用派。
刘轩纠结的站在一边,这云姐好不容易上门一趟,他想在一旁作陪,可是马上又要上工,那个夫子对他态度是否轻慢,他很怕惹人家生气。
何云看出了他的犹豫,询问过后将身上的令牌递给长风,“去找那个私塾的夫子,帮忙请个假”
“真是麻烦了”
其实何云心里都跟明镜一样,这两人如今什么境地,名次多少,为何颓靡,她都一清二楚,只不过要慢慢来。
他们并不是善于将苦恼宣之于口的人。
“你们既然已经是进士,为何不去参加庶吉士的考核,如果中了可就能当从七品”
刘轩苦笑,“云姐,实不相瞒我们两个的能力实在有限,都去试过了没有考上,况且进士的名次上,我们也是两百九十多名,差一点就考不上进士了”
前三百名为进士,小时候读书还逞强说自己要考状元,还真的忧心过如果自己长得太过于好看,状元和探花应该如何抉择。
听闻还有榜下捉婿这一说,他会不会看名次的时候,自己有些不安全,长大读书后,来了京城赶考。
发现人家长得比他俊俏,读书还比他厉害,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一点法子都没有啊。
人生真是处处是短处,当时没考上庶吉士,他就去试探性的询问了那个夫子,自己是否可以去他的私塾那儿务工,忍着性子被人挑三拣四后,才勉强通过。
说句不好听的,他和陈明这个名次,芝麻官都轮不到他们,周边县令都在前面的名次。
他们这种吊车尾的虽然也是进士,但有可能一辈子都没有升迁的准备了。
“我听闻你父亲和祖母也要来京城了”
刘轩有些讶异何云是如何知晓,但还是点了点头,他因为这事儿还有些不太好意思,父亲的书院在县城十分有影响力,可就因为他决定留在京城,就举家搬迁过来。
以后县城里的私塾没有他父亲坐镇,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像从前一样。
何云看破了他的忧心,“不必担心”她让陈明和刘轩快些用早饭,“你和陈明是因为身在局中不知晓进士的可贵,上京的进士看似很多,那是因为这里是都城,人人都停留在这儿,但在我们县城几年都不一定出一个,这一年你父亲的私塾出了两个进士,无疑是最漂亮的成绩,他的儿子不辱他的名声”
何云话这么说,刘轩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他脑子一下就转过弯来,覆盖在他头上这几个月的阴霾烟消云散,嘴角浅浅露出一个笑,喝了一口云姐送来的豆花,“这是甜口的”他瞪大了眼睛。
阿梅在一旁接话,“夫人说你们和她是同乡,吃不惯这里的咸豆花,特意让我买了自己加的糖”
何止啊,从何云进来,阿梅和菁华忙前忙后,阿梅将桌椅都擦拭干净,菁华将早饭拿出来。
包子,豆花,还有煎饺和烩面,应有尽有,何云买的时候,菁华就在想会不会买多了。
但看着两个郎君吃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