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清被拷得牢牢的,但也是最乖的那个,她脸上还残留打斗过后的红晕,景元则是若有所思,只剩下白珩和云骑小哥闹做一团,差点又添了个袭警的罪名。
等到星槎落地,白珩才发现他们不是去神策府,而是天舶司,她立刻摇动尾巴,又蹦又跳地往后退:“不要!司舵会杀了我的!”
“快走吧,多熬一刻,罪名就多加一个。”
白珩哭天喊地,但她那两个小跟班无权无势的,都不能帮上她一二,白珩怀着忐忑的心走进天舶司,司舵脸色铁青地看着她,白珩绷直身体,尾巴毛都竖了起来,还好,她很快就看到了救星。
“镜流!”她哭着跑过去,一把抱住了镜流的大腿。
云骑军们拆开了幼清的锁拷,将自己见闻汇报给了站在一旁的腾骁,对方露出惊诧的神色,不过因为有镜流在,还是点点头,笑着放过她了。
这儿她也没认识的人,见白珩去抱大腿,幼清也凑过去,抱住了镜流白皙的大长腿,把脸贴在上面。镜流一个头两个大,低头去看,两双水汪汪的眼睛里写满了“菜菜,捞捞”,她看向司舵,对方冷哼道:“白珩虽不受我管辖,但她屡屡犯错,理应处罚。”
镜流抱着胳膊一言不发,她在军中整备,还未出发,刚来天舶司便得知了白珩的累累恶行,等了一会儿,果然见到了犯人。司舵道:“镜流,念你为仙舟剑首,威名赫赫,我不说难听的话了,但是这次,白珩必须留下来受罚,至少要做一个月的社区服务!”
“我不要…不要擦星槎,不要洗厕所…”
镜流留下了个自求多福的表情,便将她丢到一边,幼清对镜流眨眨眼睛,镜流无奈道:“你擅闯鳞渊境之事由丹枫担保,早已无事。”
“好耶!”幼清弹了起来,笑眯眯地问,“那景元呢?”
两人看向垂头受训的景元,他的父母在他背后苦口婆心地说些什么,腾骁一脸严肃,抬起折扇,用扇把敲了敲他的头。
景元抬首,与将军对视,这位腾骁将军不笑的时候不怒自威,谁见了都会觉得害怕,景元自然也不例外,见他端这表情,景元不敢继续看对方的眼睛,有些落寞地低下了头。
父亲时常唠叨,如今也是,他说着:“腾骁将军,我们一族世代任职地衡司,侍奉将军,唉,不知怎么,就出了这样的逆子…他武从剑首,文从学宫,幼时也受我们夫妻的教导,却行事荒唐,文武为父师蒙羞…将军,您明鉴是非,早些给他个忙差,让他小子磨磨性子…”
腾骁忽而一笑,用扇子点着他们:“你们呀…疼孩子疼得要命,非要说他有不足。镜流,你怎么看?”
他们这一席话,幼清都听懂了。景元闲赋在家,是有人嫉妒他的才能,更因他师从剑首,总是遭人议论,实则他文成武就,本就是立于万人之上的才干,他尚且年轻,有一腔傲气,不想倚靠任何人,可人在江湖,谁是孤零零的一个呢?他们早就接受了儿子心向云骑的事实,现在这么说,不过是求腾骁出面,给孩子一个出路罢了。
镜流道:“随我麾下,一同出战。”
这淡淡一句,却让少年眸色发亮,他直起身子,笑容明媚地望着自己的恩师,腾骁却又敲了他两下,景元垂头站好,腾骁道:“多慧而善武,性子也好,少年人嘛,调皮也正常,既然剑首发话,便入她麾下,随她走吧。”
白珩在这已经拿好水桶和扫把了,那边却在升官,她欲哭无泪,但也因为景元高兴,便不再哭闹,给他个赞许的加油手势,便乖乖跟着司舵去擦星槎了。
腾骁又看了看幼清,“这位是?”
“朋友,巡海游侠,鱼幼清。”镜流道。
“欢迎。”腾骁和她点点头,幼清也笑着回礼。
打点一会儿,景元便能和镜流一起离开了,幼清跟着他们,和他贺喜:“太好啦,我说什么来着?”
景元一笑,静静望着自己的师父,镜流看他额头有汗,抬起手绢给他擦拭,不过很快便松开手,让他自己擦,景元还像小时候那样依赖地靠向她,被她一把推开,他嘿嘿一笑,嘴里说着“多谢师父”,镜流表面上没有多少表示,实则表情放松,幼清都看见了。
他们师徒和睦,并排着往前走,幼清却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是丹枫。
他穿着一身青色的长衫,长身玉立,淡若寒冰,随身跟着两位持明侍女垂首侍奉两侧,即便不知他是龙尊,也知道他出身高贵,所以他站的地方连个人都没有,谁都绕着他们走。
幼清刚想告诉镜流丹枫来了,还没张开口,整个人就被什么东西卷了起来,她低头看见一条长长的龙尾巴,尾巴将她卷了两圈,她直接腾空而起,幼清吓得伸出手臂,大喊:“景元救我!”
景元侧头,只见丹枫在前,尾巴紧紧抓着幼清,一行人腾云驾雾就要走,他下意识去捉幼清的手,镜流却拦住他,淡淡道:“不会有事。随他去吧。”
幼清还在和景元招手,景元只好和她比划着,让她放心,她将手搭在丹枫的尾巴上,委屈道:“那你和镜流要来接我啊!”
景元担忧地点点头,他拉拉镜流的衣袖,镜流做头痛状,“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