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师傅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就是——你,是个体面人。我知道过去有先生教太子读书,那太子也不如你。太子,毕竟定的只是一朝一代的事,定的是几十年的国本。但在你这里,你要定的是万世太平的根基。所以教体面人,有教体面人的方法。你看我对傅远山那小子就不这样。”
商洛是记得,萨天师确实没和他说几句话。
“这会不会有些伤他.”
“这也是课的一部分。他是我的徒孙,其实本不归我这个师祖来教。但既然碰上了,我也教他一课——我教他的是,好好辅佐天君,将来功德无量。”
商洛琢磨了一下——他确实记得,萨天师在傅远山的面前直接点明了商洛现在的状态,并且告知了商洛之后的去向。
“啊,原来是这样。”
“我这是教聪明人的方法。聪明人,有聪明人的教法,稍微点一点就行——就像,你这个体面人,也要用体面人的方法来教。你知道,应该怎么教体面人吗?”
“这我还真不知道。不打我不骂我?”
“啧,你还不至于让我打伱骂你才会学习的地步吧。教体面人,不在于简略,也不在于点醒,而在于见微知著,在于启发和开导。就像孟子告梁惠王,一句话三个比兴——当然,你是既体面又聪明的人,我只做一次你就应该懂了。你可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商洛摇了摇头,他确实不知道。
“因为,这样的印象才最深——因为你这样的体面人,有资格临事。我不需要点破一切,只需要给你种下一颗善果。等你自己经历人间事时,这果自然就会发芽。”
“啊!那您可太看得起我了!”
“那是。”他在商洛的头上拍了一下,“也不知道能像这样拍你脑门的时候还能有几次。我看你的机缘不小,指不定没多少年就能超过我了。毕竟,现在离金丹期也只差半步了。”
“诶呀,我正准备问呢。回来之后,我还不知道我的情况。原来现在只差半步了吗!”
“这次本来的计划就是如此。道君和天子的心是好的,你把这事办得更好了,而且好过了头这個,回头道祖那边再说,我们上我们的课。”
进了故宫博物院的大门,他们没有参观正殿,而是跟着导览图来了右手边的文物展馆。
闭馆时间快到了,再加上之前也有天地异象的冲击。虽然所有人都不慌,但大多数人还是会先回到家里去听消息。这偌大的展馆里面,除了他们之外也就只有寥寥几个人。
“到了,就是这里。今天,只带你看这一件‘宝贝’。”
在商洛面前,是个玻璃展柜。展柜里面有个圆滚滚的,花瓶一样的陶罐子。罐子上有四个小小的圆环,整个罐子的做工和色泽都很难称得上是上品,而且充满了岁月沧桑感。
这罐子和其他的展品也不同,展柜的玻璃并非是封闭的,而是开了个小口。小口的大小刚刚能容纳一只手伸进去,但罐子本身因为太长是拿不出来的。
旁边的牌子写着:小心轻放
这意思是可以触摸的。
“这是什么?竟然是可以摸的展品?”
“汉代的四系罐,不值钱的。古董这种东西,一般只有造出来的时候值钱,之后也才值钱。有的人觉得时间久了就会值钱,但日用的锅碗瓢盆之类,就算可以上溯到汉代那里,同样也是不怎么值钱的——不过,也正是因为不值钱,这罐子才能摆在这里让大家触摸。怎么样,有什么感受?”
商洛伸手摸了摸,又把手拿了回来。
因为并没有什么感受。罐子表面糙得和地砖一样,感觉平时在哪里都能摸到。
“我的感受是有种很奇妙的感觉。”他摸了摸脑袋,“总觉得,这东西就该出现在这里一样。造这个罐子的人,曾经生活在这片土地上,和我们一样。当年的造罐子的人是我们的老祖宗,那时候大汉朝也是威震四夷。现在过去这么多年了,我们还是能摸到这个罐子,朝廷依旧统御整个天下。啊,有种奇妙的感觉。而且我忽然想起来了。”
他看着萨守坚:“这种展出方式,我们那里也是有的。不过朝廷还真是有钱啊,我们那里一般就这么展出一些碎瓷片之类,这里竟然展出一整个四系罐嘿。这得几千个钱吧?”
“行情大概是1000不到。所以小孩子也随便摸,摸坏了就摸坏了。”
说完,他自己也伸手摸了摸:“果然,和上次那个不一样,多半是什么时候碰坏了一个,又换了个新的。不过不要紧,这种四系罐哪里都有一大堆,指不定哪个干掉的鱼塘里面就能挖出来一个。因为那块地,搞不好从汉代开始就是鱼塘或者水井了,几千年都没怎么变过。”
“这还真是.还真是奇妙啊。”
他忽然悟到了什么。
“说说看,你学到了什么?”
“我感觉好像也没什么?哪怕是千百年的光阴,对我们来说也不过是一件日用品而已。而且这罐子当年应该不便宜,要是算上通货膨胀的话,这罐子现在卖1000的话搞不好还亏了。”
“哈。”萨守坚笑了笑,“你竟然和我想的一样。我带过不少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