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峦宗的午后时分,阳光穿透层林时撒下缕缕温暖的光束,夏日的河蛙躲在池塘中咕呱乱鸣。
峰顶上的青松掩映之中,藏着白音尘的居所。
林颂言在此休养了半个月,期间没有多说一句话。
小童在门外候着,每每端茶递水时就看见合欢床帐之中,宗主正抱着林颂言讨好似的说话。
“小言,你想吃这个吗?梅子肉会生津,这是我亲手腌渍,味道不错。”
“小言,今天有胃口想吃面吗?我特意为你煮了两颗蛋,你看这菜叶像不像你笑起来的嘴角?”
“你想要砍竹子吗?我移栽了几百棵竹子在后山,我带你去看看?”
可是,任凭白音尘怎么哄,林颂言都只是神情恹恹的躺在白音尘腿上,像没听见一样。
他自顾自玩弄自己的发丝,百无聊赖的在床榻上捻转着扯弄。
若是宋云居和朝鹤想来看他,他就钻进白音尘怀里,把脸埋起来,死活不见人。
能瞧出来,林颂言受刺激受的很严重,好像只信任白音尘。
又或者他其实谁也不信,只是更加习惯被白音尘圈养起来的日子,再也不敢跑出去了。
夜晚,白音尘把林颂言哄睡了,才出来在山下见了蛊奴。
蛊奴这半个月要急疯了。
她不能在青峦宗露脸,只能风餐露宿在青峦宗附近藏着,就快变成野人了!
要是林颂言再不好起来,她也快躲在屋里扯头发玩儿,像个冷宫的老妃子一样了。
“殿下,你不能只学着阿星那一套,什么小零食、鸡蛋面、砍竹子做船的,你想对林小仙君好,就得用真心去感化他。”
墨沧溟的眼神迷茫,用手挠了挠自己的腮下,“真心?”
他是个魔头,他擅长笼络人心拉帮结派,擅长床榻欢爱两两缠绵,但是要让他打开林颂言的心,他真宁可再杀一百个蓝寒星。
“殿下,我觉得,当务之急是你们先分房睡!他现在根本就不信你是真心的,仍然以为自己是你的炉鼎,随便你怎么对他。”
墨沧溟嘴角向下,长叹了一声,“分房啊?我不想分房……”
蛊奴的脸瞬间耷拉成长白山,“必须分房!先让他觉得自己被尊重,是安全的才行。”
墨沧溟:……
哎,如果不能学阿星那一套,他也只能听蛊奴这个爱情军师的了。
他的寝居旁,恰好还有另一间屋子,倒是可以暂时去那里睡下。
他回去后,发现林颂言正坐在床头,瞪眼呆呆看着他。
随意披散的长发很凌乱,连日躺着也几乎不怎么吃喝,人已经瘦脱相了。
那个眼神,好像在问白音尘,他这么久是去了哪里。
白音尘不问自答,道:“小言,我去隔壁给你收拾了一下房间,往后,我们先分开睡试试看。”
林颂言仍然不说话,却默默抱起了两个枕头,紧紧抱在怀里。
白音尘欣然一笑,知道他这是舍不得自己,他心里还是有他的。
可是这种不舍,却是一种扭曲的偏执。
好像林颂言害怕白音尘一旦走开,自己就会沦为公用的炉鼎。
好比惊弓之鸟,他现在只能相信白音尘。
这同时也像是林颂言的一种自我放弃。
他破罐破摔,认为反正曾经被白音尘糟蹋了,只要不再被别人糟蹋就好。
看见他这副样子,白音尘就后悔,实在是让蓝寒星死的太便宜了。
那人可是榨干了林颂言最后一点点希望,让他彻底堕入了灵魂的无间。
白音尘坐在林颂言旁边,抱着他的肩头道:“小言,隔壁能听见这边的动静,我保证随叫随到。”
他见林颂言还是一脸不信,一双狐狸眼没什么神采,仍旧可怜巴巴的。
他也不敢再提曾经标记在林颂言锁骨上的牙印,能让他随时随地找到林颂言了。
他只好诱哄着林颂言道:“我怀里有一个宝物,你可以拿出来看看吗?”
林颂言紧皱着眉头,不想去拿。
可是他又怕如果不拿的话,白音尘就会直接走掉。
所以,他怯生生的去摸白音尘的怀里。
摸到了一个软软的小布袋子。
他打开往里看了一眼,就好像受到了什么巨大的惊吓,“啊”的一声,把那东西扔在了地上。
然后,就死死抱住白音尘的脖子,两只腿搭在白音尘身上,“啊!”
白音尘看他这样,只好把那小布袋子捡回来,拿出里面的东西给他看。
“你瞧,这是我做的小人偶,虽然他长得很像墨沧溟,但是墨沧溟已经死了。所以,你可以拿针扎他,还可以不开心的时候踩他,把心里的气发泄出来。”
“如果你觉得害怕,其实可以把他压在枕头底下,他就能给你辟邪,不会有神神鬼鬼敢来欺负你了。”
“这里面我装了传讯仪,你可以随时对着他跟我说话,我任何时间都不会不理你的。”
他说完,屋顶就传来了一阵拍额头的声音。
那是蛊奴无语破防的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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