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命金吾卫支援各个县,其实就有这方面的考虑。
若是寻常衙役,遇上稍微有些背景的地方,就还得等通传,也许就是那么点时间,案犯便趁机跑的一干二净了。
金吾卫就不然,金吾卫隶属皇帝,查案有便宜行事之权,讲究的就是一个突然袭击。
令人猝不及防,才能在第一时间发现案犯并抓捕归案。
现下苏钦朝他们遇到的就是这种情况,当他们推开小童,打开门闯进去时,正好撞上几个迎面走来的年轻蓝袍道士。
那些蓝袍道士年纪大约都在二十五六之间,本来他们还有说有笑的,一看到苏钦朝等人,便都面露惊慌,下意识的想夺路逃窜。
看到这架势,苏钦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人身体本能是骗不了人的,这几个道士必定是有案在身,才会在他面前出现这般举止。
当即,他便飞身拦住几人:“跑什么?”苏钦朝轻笑一声,眼神示意其他府兵将人抓起来。
“你知道我们是谁的人吗?敢抓我们?”领头的一个穿戴格外华丽、面目俊秀的道士挣扎着大声嚷嚷起来。
“在下正四品亲勋翊卫羽林中郎将,不知有没有资格抓诸位。”苏钦朝掏出鱼符示意一番。
“...”那道士显然是没想到,眼前的这个将官来头竟这么大,当即便住了嘴。
“这个戒子,不知你们是否眼熟。”
见人都被绑老实了,苏钦朝才从贴身的囊袋里,掏出了那枚带血的戒子。
挨个在几个道士面前慢慢过了一遍,确保几人都能看清楚。
过的时候,他还特意盯着几人的脸,生怕会错过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
“没见过,我们都没见过!”当即所有的人俱都往后退了退,避开那枚戒子。
那头摇的,好像真的与他们无关一样,如果不是其中两名道士的瞳孔明显缩了缩的话。
“是吗?”苏钦朝收起戒子,语气越发淡了:
“有采药人报案,说是在崖间发现了一具女尸,手上还抓着一条蓝色的腰带,恩,对,就跟你们身上的布料颜色一模一样。”
说完,手还指了指他们腰间,瞬间让几人不受控制的抖了抖。
“不可能,那天我们走的时候,明明都穿戴整齐了!”其中一个年纪最小的道士,突然惊叫起来,当即惹得其他道士怒目而视。
“原来人真是你们杀的!”苏钦朝笑了,命人将他们的衣服尽数褪去,查看身上是否有抓痕。
当时他在崖间观察女尸的时候,就曾注意到女尸双手的指甲间,都多多少少带有暗红色的血渍。
是以,他猜测几人身上应该都会有被抓破的痕迹,而这些痕迹,就是他们犯案的证据。
“你诓我们!”听苏钦朝这样说,几个道士立即反应过来,表情又气愤又惊恐。
“怎么叫诓,你们不犯事,本将军又哪里来的机会去诓。”苏钦朝将戒子重新装入囊袋,眼神示意府兵动手。
果然,在府兵们将几人都褪去衣衫后,有三四个人的胸腹、腰后,甚至手臂间都有长长的血痕。
“甚好,说说吧,你们为何奸杀这名女子。”
“不过是一名低贱的烟花女子,尚算不上平民,杀了又如何?”领头的那位道士裸着上半身,偏过头语气不屑。
“烟花女子就不是人了?天子犯法尚与庶民同罪,你比天子还特殊?”元寂的相好也是烟花女子,此时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最是听不得这般言语。
“就是,若不是走投无路,哪个女子会做这个。”元寂的好兄弟也站了出来,他们长在民间,要比许多不食人间烟火的贵人,更懂得人间疾苦。
“就是!”
“行了!“苏钦朝制止住底下的府兵,复又问了一遍:“说吧,为何杀她!”
其实苏钦朝更在意为何这女子会出现在这,他怀疑这个党项女人与孩童失踪案有关,不然为何容易走的青云观不去,反而跑到这来。
青云观因着前朝皇帝格外垂青的原因,山路修的十分的宽敞和便于行走,一般老百姓烧香敬神都是去的那里。
而这座道观的地势更加陡峭,普通男人爬上来尚且提心吊胆,更何况还是个女人。
“还不是她不给我们兄弟面子,自以为巴上了襄王世子,竟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就是,不过一个妓子,竟装什么贞洁烈女,居然敢拒绝我们。”
那几个道士看事情都这样了,下狱受刑是免不了的,当即便竹筒倒豆子一般将原委倒了个干净。
原来这道观背后的主人就是襄王世子,平时襄王世子来道观时,偶尔会带着这女子作陪。
这女子虽然年纪比寻常烟花女子要大,但身段风韵也更加妖娆风骚,每次都勾的他们垂涎不已。
是以前几天,他们几人从县里采办回来的时候,正遇上了单独从青云观下来的女子,就凑了上去。
本来他们只是想掏点钱爽一爽,没想到这女子会直接拒绝,还多次拿着襄王世子说事。
于是几人对视一眼,便谎称襄王世子在他们观中休憩云云,将女子哄骗上了他们的马车。
然后就是强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