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苏钦朝还是另想了个折中的法子。
让凌七先待在原地等,他回去接芸娘过来。
这样既不用面对他父母,也算在芸娘面前过了明面。
不过想虽这样想,真到了家门口,他心里还是有些慌的。
试问一个男人,出差走了两个月,一回来不说如何与妻子团聚,反倒给人上眼药,领回来一个小侍,怎么也说不过去。
“将军回来了。”不过一直守在门口的小厮,并没给他多纠结的机会。
见他回来,立即殷勤的接过缰绳,拴到拴马桩上。
还未等他说什么,便一溜烟的跑进去传信了。
是以,苏钦朝也只得赶鸭子上架,硬着头皮,拿了自己的行李,与给众人买的礼物,跟着进了府。
之后自然与迎上来的苏府众人,一一叙了会话,说了些无关紧要的见闻,将礼物挨个分发下去后。
又打发了想往自己身上蹦的两只皮猴,才抱过芸娘手里的孩子,拉着她匆匆回了房。
“这么着急忙慌的做什么?还是又做了什么亏心事?”芸娘抬手命跟过来的乳母,将孩子抱走退下。
随即才坐到桌前,给彼此自己倒了一杯凉茶,才抬头淡定的看向苏钦朝。
上一回见这人这般光景,还是纳杏仙的时候,她都见怪不怪了。
“好芸娘。”苏钦朝跟过去,搂住芸娘的手臂,厚着脸皮摇了摇。
随后见人对他的撒娇,仍旧不为所动后,才拉开自己的衣襟,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疤痕未褪的胸口。
“别想着…”芸娘以为苏钦朝想用身子勾引自己,让自己消气。
随即没好气的一推,没想到手心触碰到的不是以往熟悉的,平整光滑的肌肤。
而是一处分外粗糙,感觉如同小山峰一般,约莫有半寸长的崎岖隆起。
“你受伤了!”芸娘改推为扯,拉开了自家夫君的衣襟。
见大大小小还未完全消退的白色印痕,一直往下绵延不绝后。
又亲手将他扒了个干净。
“怎么会受这么多伤?”芸娘捂着唇低声惊呼,眼泪如同溃堤一般,齐齐的从眼眶中滴落下来。
她含着泪眼,抚着自家夫君满是伤痕的身躯,细细查看。
她不敢哭的太大声,以免让守在外面的丫鬟们发觉。
再惊扰了年事已高的苏父苏母。
除了腰腹,苏钦朝的身上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伤疤。
特别大腿和胸口两处,明显刀剑造成的,无法消退的狰狞疤痕,更是吓人。
也不知是经过多少磨难与厮杀,才会造成这般模样。
这次苏钦朝出门办差,并没有像以前那般将缘由告诉她,是以她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去做什么。
没想到…
只这一刻,她只觉得自家夫君,能平安回来就够了。
哪里还有心情,顾得上他外面那些拈花惹草的事。
“本来要死的,被他给救了,他自己都没顾上,把药都给了我…”苏钦朝稍稍将当时的状况,说的吓人一点。
将凌七如何重伤背着他逃命,为了他,宁愿让自己的伤口溃烂,也要如何如何…
虽然实际上也没差多远。
他并不敢说的太过分,免得真的吓到芸娘,那就得不偿失了。
随后才慢慢将挂在手肘处的衣袍,拢回来穿戴整齐。
“你要说的事,就是他?”芸娘抬起泪眼。
“嗯,他是我一起办差的大人,拼死救了我,却只求…我…”苏钦朝说到这,看着芸娘泪眼模糊的脸,没再说下去。
慌的去吻她扑簌簌,不停掉下来的泪珠。
他向来是见不得人哭的,特别是芸娘,看着就难受的不得了。
“若是如此,也是应当的。”芸娘红着眼尾,吸了吸有些湿润的鼻子,努力的平复自己的情绪。
比起那事,她还是更担忧自家夫君,和自己的小家。
更何况,人家对自家夫君有救命之恩。
无论如何,她也必须接受,另外还要郑重的谢过人家才对。
反正自家夫君的后院,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也不少了。
“嗯,你之前说,再有这事要告诉你,不许瞒着…”随后苏钦朝将凌七,还等在官道上的事告诉芸娘。
“他不好意思来家里,所以我才想了个折中的法子来接你去。”
“怎么好让凌大人等这么久。”这会芸娘才知道了自家夫君招惹的是什么人。
居然是传闻中,那可止小儿夜啼的杀神,她刚来长安时,就听人说起过。
是如何狠厉,血腥,可怖…
一时哪里还顾得上其他,只丢给苏钦朝一个没好气的白眼,立即给自己收拾起来。
之后更是换了套明丽端庄些的衣服…
“不用怕,他没有传说那般吓人,人还不错的…”苏钦朝在一边解释着。
…
另一边的凌七等了好半天,等到天边最后一丝云霞都快消失了。
才看到苏钦朝,怀抱着一位美丽端庄大方,身材丰腴又不失灵动的女子。
在青山绿水间,远远的纵马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