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时候,沈邕已经没有什么八卦可说了。
只能端了一副围棋,和两人下苏钦朝曾经教过的五子棋。
这是他们除了聊天外,另外的消遣方式,简单又有意思,连他和不怎么通文墨的黄宴楚也会玩了。
不过他们两个,经常被苏钦朝虐就是了,每次都得给人送点钱。
“我又赢了,还要下吗,算上这把,你已经欠我一百二十个铜板了。”苏钦朝丢下手中吃到的白子。
“再来一把!”沈邕不服气的说,重新给彼此分好30枚棋子,这次他要拿黑子转转运。
“要不换黄兄来吧,你歇会?”他觉得沈邕越下脑子越糊涂了,他赢的也越来越容易。
“不,就这样。”沈邕说着,率先在棋盘上,放上一颗黑子。
“行吧。”有人愿意给他送钱,他自然是不介意的。
随即苏钦朝隔了好几个坑位,施施然的放上自己的白子。
“你这颗为什么要放那么远?”沈邕举着黑子疑惑,好像每一次开始,这人就换一种玩法。
但每次都能恰好的堵住他的路,让他无可奈何。
“想放哪就放哪呗,该你了。”苏钦朝点了点棋面。
“我挨着你放。”沈邕在苏钦朝的白子后面,放下一颗自己的黑子。
他打算以后苏钦朝放哪,他就放哪,就算自己不赢,也不让对方赢。
“诶,我放这,你也跟着吗?”苏钦朝又隔了十来个坑位放上一颗。
“跟。”
“行,这里呢?”
“也跟!”
“那这呢?”
“还跟!”
“我又赢了!”
“怎么赢的?明明所有的路我都堵了。”沈邕睁大眼睛,左看右看。
“这里,斜着连成了!”黄宴楚在棋盘上比划了一下。
作为旁观者,他看的分明,从第三步开始,沈邕就被苏钦朝带沟里了…
“原来是这样…”沈邕抓了抓头,随即明白过来:
“不玩了不玩了,你太奸诈了!”沈邕将手中的棋子扔回棋笥,简直防不胜防。
“哪里奸诈,是你非要跟,黄兄来一把?”苏钦朝笑眯眯的,将剩下的棋子一颗颗拾起来,才看向黄宴楚。
“来一把。”看了这么久,黄宴楚早就有些手痒了,他也自认为看清了苏钦朝的所有套路。
…
“哎,承惠!沈兄两百六十个铜板,黄兄两百三十个。”临近下值的时候,苏钦朝才与沈邕,将将结束最后一盘。
一下午下来,他收获颇丰,前前后后,足足赢了两人近500个铜板,也就是半两银子。
换算下来,简直比他当差还赚的多。
要知道他每个月俸禄,才不到35两银子,也就是一天1两多。
这不到半天赚了小半两,可不是比当差多吗。
“下次再不来了。”沈邕从怀里掏出个小银角丢过去,信誓旦旦的说。
“上次你也是这么说的。”黄宴楚瞥过去一眼,随后也摸了摸自己的荷包。
发现几乎没剩什么碎银了,便与苏钦朝表示下次一起给。
苏钦朝自是同意的,在送走了两个人后,才开始慢慢整理起了,有些乱糟糟的桌面。
“咚咚!”
“进!”苏钦朝将最后一支笔归位,抬头看向来人。
“请问是苏郎将吗?师父让我把这个交给您。”来人是一位非常年轻的府兵。
看着最多十七八岁,手上拿着一个小布包,颇有些局促的站在屋内。
不过虽然如此,却也掩不住那眉眼间,清清透透的禅意。
看着好像有点眼熟,却又不多。
“你师父是谁?”苏钦朝直起腰,招手让他近前说话。
“是元寂。”
“那他人呢?”元寂算的上是他比较相熟的府兵。
人勤快又机灵,平时一般能自己跑腿,绝不会找其他人帮忙。
按他的说法,主要就是为了在各位大人面前混个脸熟,日后若有升职的机会,也能请人帮着说句话。
“不知道,师父说若是他两天没消息,就想办法将这东西交给您。”那年轻的府兵说着。
又将手里的布包,往苏钦朝这边递了递。
“最近他在办什么差吗?”苏钦朝终是接了过来。
打开后才发现,是一张巴掌大小,未着一字的白绢。
应该是有什么玄机,苏钦朝略想了想,便将白绢重新叠好,塞进怀里。
“好像是帮长安县查什么东西,但具体什么事没给我说。”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之后,待下值的时辰终于到了,来不及与身后的沈邕和黄宴楚告别。
苏钦朝便骑了马,急匆匆的往家里赶。
他记得自己以前收集了,好些稀奇古怪的玩意,被芸娘放在了主屋的床底下。
什么高浓度蒸馏酒、极细的粉末啊什么的。
那里应该有能破解这张白绢的东西。
他之前摸白绢的时候,指尖便隐约觉得上面有些不同。
元寂跳过长安县衙,而把这白绢送到他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