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苏钦朝三人,躺的躺屋顶,靠的靠廊柱。
就地闭目养神了好一会,一直等到鸡鸣时分(凌晨2-3点的样子),确认不会再有刺客来了。
才将现场大致清理了一番,准备离开了。
今夜一共来了六波刺客,武功路数皆不相同,武器也是各异,除了普通的刀剑,软鞭、弓弩等什么都有。
不过大多还算好对付,毕竟不是真正的顶级皇家暗卫。只有其中一伙招数特别的诡异阴毒。
看似好像没有武器,可一招一式间粉末四溢,他们的人沾之即倒。
好在当时李妩及时注意到了,命人拿了弓弩,在远处就给一一射杀了,不然还不知道会如何。
事后他们查看那些中了招,已经昏迷不醒的亲兵时,才发现竟一种细如蚊蝇的虫子。
那虫子形似飞蚁,六翅六足,触角暗红纤长,腹带红线,整体呈墨绿色,细看还隐有微光,看着就很不寻常。
它们紧紧的覆在中招之人的口鼻处,前端尖锐的口器,深深扎入受害人的皮肤里。
用普通的方法,根本无法将它们轻松剥离。
“你们见过这玩意吗?”李妩用草尖挑起一只,掐掉它的翅膀,放在眼前仔细查看。
“也许与异族有关?”凌七弯下腰看了一眼,有些不太确定。
中原这些门派几乎没有使虫的,只有传说中的三十六洞的苗人才有这样的爱好。
他曾在南下办差的时候,见过一些用五毒卖药的苗女。
不过按理三十六洞的人,由于与外界语言不通,一般不会冒险出远门,所以到底是不是,他并不能真正确定。
“将人带过去问问太医院不就行了,那里什么都有。”苏钦朝忍不住站起身,弹弹衣服上的尘土。
忙了一夜,他有些熬不住了,想找地方睡觉。
昨日巡视到城南的时候,他就临时找了人,把以前那座与观棋厮混过的小院,里里外外的给收拾了一遍。
被褥什么的都换了新的,为的就是能在办完事后,有地方休息,待醒了再换身干净衣服回金吾卫上值。
这会正好能用上。
“说的也是。”李妩拍拍手也跟着站起身,随后利落的将软剑重新卷回腰间。
她还要回去给玉城公主禀告呢,这些受伤的亲兵,本来就要找医士来医治的,而自古医巫毒不分家,正好可以去问问答案。
“你呢?等下要回宫里吗?”苏钦朝又看向一边的凌七,估摸着这人也是一样要回去复命。
“嗯,要将这些人送到内狱司,连夜审问才行。”
…
之后的几夜,苏钦朝都跟着李妩,带着人游荡在长安的个个角落。
不是查找证据,就是与之暗杀某些人。
有时候若是碰巧在金吾卫坐班,也要伪装一番,藏匿在那些王公大臣的宴会中,探听消息…
偶尔还能与单独行动的凌七碰个面,说上一两句话。
那日子,过的是腥风血雨,刀光剑影的。
直到八月底的时候,皇帝突然在太极殿发难。
借口大皇子办事不力,将人贬去京卫大营,任职小小的六品昭武校尉。
朝中的风向才开始慢慢转变了,连带着整座长安城也愈加暗流涌动起来。
要知道,本来到了年纪能上朝的皇子皇女,就大皇子一人。
而大皇子之前领的,不过是一个工部主事的虚衔。
每日里不是看工部文书,就是与几位侍郎,在各个器具的作坊里转悠,能有什么办事不力的。
定是有其他更为重要的原因,才会因此惹的皇帝震怒,而被贬得连朝堂都不让他呆了。
几乎每个人都在猜测大皇子被贬的原因,一时各种猜测喧嚣尘上。
有说大皇子暗中私交大臣,有说大皇子内帷不修。
甚至还把大皇子曾经与谁家公子在邀月楼吃饭,也大肆编排起来…
只有暂时被软禁在自己殿中,与外界难以取得消息的二皇子、三皇子、五皇女等人惴惴不安。
他们都是那天晚上,有派人去杜家下手的人。自从那晚一直没有见人回来复命,他们就慌了。
这会突然从好不容易买通的侍卫口中,得知大皇子被贬至京卫大营的消息。
他们感受到的,不是最大的对手被打压下去的喜悦,而是一种如附骨之蚁的不安感。
好似下一刻就有什么东西,会让自己万劫不复一样。
不过任他们再如何不安,前朝是感觉不到的,毕竟这几位本来就不在朝堂之上。
…
“这家伙怎么每次来,都在睡觉?”沈邕跟在黄宴楚身后进屋,一眼就看到苏钦朝正靠在椅背上睡得香甜。
“也许是最近太忙了。”大概知道内情的黄宴楚,寻了把椅子就自顾自的坐了下来。
“累什么?最近他八回有三回都是在坐班,比我还歇的多,哪里累了?”沈邕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