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都定好了吗?”见芸娘总算是回来了。
早就躺在榻上的苏钦朝,忙放下手中,看了半篇的《太乙九乡》。
这本书他买了很久了,上面很多内容都与魂、魄、精…有关,又兼奇门遁甲卦算之类的,很是玄妙。
虽然有些地方看着晦涩难懂,还需要另外查阅其他典籍,却也逐渐的令他豁然开朗起来。
确实很适合,他这种经常遇到怪事的人看。
他前世就对这些东西特别感兴趣,却苦于古文没有标点符号,而无法完全领略精髓。
只能通过听听那些大师的讲座,或者看看推背图什么的,学点皮毛过过瘾。
现下正好得窝在家里养伤,时间上充足,也会古人的断句了,便命人给他又翻了出来。
“定了,待明后日将那些事,一一落到实处就行了。”芸娘有些疲惫的走到梳妆台前坐下。
任由身边的两个大丫鬟,给自己卸去钗环妆容,将长发一点点放下来。
这些时日,因着福宝的婚事,她天天都起了个大早。
不是吩咐人办差,就是亲自盯着采办,采买各项所需的物什,生怕漏掉了什么。
真真是里里外外都得她兼顾着,给她累了个够呛。
如今腰背手臂累得不行,只得等稍后沐浴时,让两丫鬟给用力揉揉,才能缓解一二。
这事以前都是夫君亲自给她做的,可现在夫君有伤在身,不方便,她也只得退而求其次了。
幸好再有个两天,等福宝大后天回了门就忙完了。
到时候她又可以,一径睡到辰时六刻,临近小汤圆上学的时辰才起来。
光想想,都觉得身心瞬间都舒畅了些。
“那份说不清的礼物,查到了是谁送的吗?”这是苏钦朝最好奇的。
那份礼物是昨日傍晚突然送过来的。
明明送来的时候,也有不少人看到了,包括闻讯而去的鱼儿。
可无论是她,还是接待的门房,以及在一旁的扫院子的阿大、正巧在廊下换灯笼的阿江等人。
都纷纷说记不得了,不光是那人说过的话,连长相也是。
这种手段其实在江湖中并不罕见,甚至有不少容易泯然众人、特别没有存在感的人专门做这一行。
但谁会为送一份礼物,费这么多心思呢?
而且,那礼盒虽然外面是朴实无华,连油彩都没有上的橡木。
但内里却镶嵌着金银和小颗宝石,连带着衬托的绒布,也是寸金的浮光绒。
更别说被放置绒布上,色泽通透,其上脉络如流云一般,缠绕整个镯身的碧玉流云镯了。
本身这种镯子,在长安的任意一家珠宝阁,要价就得好几百两,这礼盒里居然有一对,手笔也忒大了。
曾经他也怀疑过武三郎,毕竟他是自己认识的人里面最有钱的。
可是这人若想送礼,派武氏布庄的人来就行了,根本不需要这般拐弯抹角。
“还没有。”芸娘摇摇头,顺着两丫鬟的伺候起身,让她们给自己褪去繁复贵重的外衣。
昨晚她听了夫君分析后,也是疑心跟江湖上有关。
因此今儿一早给公婆请安时,还特地询问过。
他们却都说,早几年就与江湖上的那些个友人,没了来往了云云。
她也只得在请示了大伯大嫂,得了允准后。
将这份礼物,单独造册,好好安置在府里专门放贵重物品的小库房。
“不若先等等,待福宝的事过去了,再花银子寻万事通问问。”
“只能这样了。”
…
“你确定?”武三郎攸的转过身。
早上他才得了,与长崎柚夜接洽成功的密信。
这会底下的人又告诉他,寻到苏钦朝的消息了,真真是双喜临门。
“是,小人的外甥女婿,早上亲自去那府上送的酒水,亲耳听外院的婆子们说的。
据说是前几日前便回了,只受了重伤,不能轻易挪动,所以苏家的大小姐,才亲去院里行礼…”那中年掌柜说着。
还从袖袋里掏出一张药方,小心递了过去:
“这是苏府的下人,去回春堂买药的药方,小人也命人问过了,均是治疗骨伤,与内外伤的贵价药材。”
“原来如此。”他其实早就猜测,苏钦朝可能是因为明华长公主造反的事,才突然失了踪迹。
现在想法被落实,他倒也定下心来,好歹人还全须全尾的活着不是吗?
这次他本来就只是为了送消息,和顺道见见苏钦朝才回来的。
若苏钦朝有个万一,他虽然还是会将剩下的事继续办完,得自己该得的好处,却也不会这么积极了。
即使他一开始接触苏钦朝,就是想通过他的官身,逐渐联系上大人物,来开拓国内外的商道。
但得了人之后,他便慢慢将本末给倒置了。
没有那人,似乎再有钱都差点意思。
哪怕他之后依旧可以花天酒地,潇洒人间,但心却是飘飘荡荡的落不着实处。
“让接洽的人不要这么积极,等到她自己慌了神,将秘密吐露出来。”武三郎思虑了再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