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将吃瘪,温太尉也愤愤不平说道:“区区一个七品芝麻官有何能耐敢命令五品武将行事。无非是战况情急,急中生智罢了。”
葛首辅嘲讽道:“就算是急中生智也比干愣着等死的强。”
“你,葛首辅真是伶牙俐齿,老夫不能及也。”温太尉气的捶胸顿足,血压都升高了不少。
“彼此彼此,温太尉你也不遑多让。边疆如此多将领还不及一个知县管用,若说出去真是让人笑掉大牙,堂堂大国连个像样的武将都找不到。”
皇帝及时叫停,制止了一场闹剧。“好了,别吵了。付瑶你接着说。”
付瑶道:“下官还有疑问,就算城门守将都按照蒋知县的话去做,可城外的建奴不是吃干饭的。他们就没有趁火打劫?”
小兵回复。“的确如大人所说,敌军大将耶律齐派兵攻城,一千兵力根本无法支撑,被敌军杀得七零八落的。关键时候是蒋大人力挽狂澜,拯救万民于水火之中。”
付瑶冷声道:“说重点。”
小兵被吓了一跳,小心翼翼说道:“蒋大人用了火铳击杀了爬上城楼的一百余人,延缓了敌方攻城时间。”
“火铳?”
此话一出,引起了全场的轩然大波。
自火药发明以后,运用在军事上的机会寥寥无几。兵部的工匠营造出了红衣大炮、火铳等兵器,可威力如何谁都不敢打包票。加上上头对武器这块极度不重视就导致了火铳沦落到贵族弟子之间玩乐的工具。
谁也不会想到贵族之间用来涉猎的工具有一天会运用到战场上。
付瑶抓住重点,继续问道:“蒋知县怎么杀人的?”
小兵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
付瑶朝着皇帝行了礼。“微臣斗胆问陛下借火铳一用,不知陛下肯否?”
皇帝应允,让太监去紫宸殿拿来了珍藏已久的玩具——火铳。
火铳被转手交到了小兵手上,小兵看了过后做了简单的演示,一边演示一边用手比划道:“蒋知县将弹药装入火铳中,火铳对准敌人,开动扳机。隔着两三米地就结果了建奴士兵的命。”
付瑶追问道:“隔着两三米都能一击毙命,此事是真的还是你胡诌的?”
小兵汗如雨下。“小的所言,句句属实,绝不敢欺瞒。”
“如此说来,蒋知县这百步穿杨的手段在文官这待着是屈才了,理当为国尽力才是。”
付瑶的话引来温太尉的附和。“付大人说的对。此人文韬武略皆不在罗英之下。微臣以为倒不如入了边军营先从文官做起,日后立功后再转为将领岂不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
葛首辅立刻反驳了温太尉的话。“温太尉此言差矣。若非蒋知县统领大局,木河县早已落入敌军之手。武艺只是此人锦上添花的一件小事,不足为奇,若转入边军营才是屈才了。陛下不如重赏蒋知县给其他英才开个好头,也全了陛下爱护之意。陛下以为如何?”
明光帝略一思索,问道:“付瑶,你怎么看?”
付瑶能怎么看,当然是做幕后推手推这位蒋知县一把,将他推到风口浪尖上。至于能不能活下来,全看他的本事了。
“依下官之见,应当重赏蒋知县。”
怎么赏赐是一件头疼的事情。送钱的话不够尊重,升官的话又不能让武将服众。明光帝只能将难题扔给付瑶。“依照卿所言,该怎么赏赐呢?”
付瑶目光薄凉,粗略扫过在场的文武百官发现幸灾乐祸的多,嫉妒怨怼的也多,如此好事落在蒋旭清头上。别说是赏一两银子,就是给句好话都能让这帮文官将他生吞活剥了。
既然如此,那他就下一剂猛药帮蒋旭清一把。
“依下官看,木河县离建奴的香河太近,常年遭受建奴偷袭烦不胜烦。与其扬汤止沸,不如退而结网。升木河县为州,将白及、赤水县扔给州府管辖,岂不是皆大欢喜的好事?”
葛首辅冷眼相待。“付大人的胃口实在太大了,你的意思是蒋旭清知县变知州,木河县待遇一切如州府配置管辖?敢问付大人,蒋旭清给了你多大的好处值得你如此为他考虑?”
“是啊,给了你多大好处值得你如此为他费心?”温太尉也不满了。流血的是武将,升官的反倒是文官,这是何道理?
被两方夹击,付瑶不慌不忙道:“木河县升州,配置方面得到很大改善。原本守城人数从一千可以提升至三千,大大提高了防御能力,面对建奴也可从容应对。这不比温太尉提出的五万兵力去剿灭建奴要好得多么?”
温太尉冷哼一声,心里给付瑶记上一笔。这死太监太会说了,他斗不过他只能另找出路。
付瑶看了户部尚书一眼,徐徐说道:“没人带兵去打仗,户部就不用费尽心机想方设法掏银子。贺大人,你关心的国库不就保住了么?”
葛首辅道:“话不是这么说的,蒋旭清担任木河县知县才一年,如今凭空升知州,实在是不合常理。”
付瑶嘲讽道:“建奴夜袭木河县就符合常理了?若非此人出谋划策保住木河县,恐怕木河县早已血流成河,堆尸成山了。到时候给朝廷造成的巨大损失由葛首辅一张嘴皮子去承担后果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