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轩不怒自威的语调,却让程育竹心头一颤,陛下为何要这样问?
“参见陛下。”程育竹恭敬地行了个礼,回道:“大人对待人很好,下臣是因知大人生病了,便前来探望,不小心冲撞了陛下,还请陛下恕罪。”
祁轩沉思不语,只是阴恻恻地盯着程育竹,程育竹面色如常,但额角的冷汗还是暴露了他此刻的恐慌。
祁轩盯着他看了一会,没有半点温情地开口:
“朕一直觉得你是公子里面最听话的那个,没想到你如今竟连朕的话都不听了!”
程育竹吓得连忙跪下,“下臣错了,下臣错了,下臣只是一时心急,还请陛下饶恕下臣这一回。”
在以往看来,他确实可以酌情处理,但今日,尤其是看到程育竹那一脸心急和慌张的神情,他就生出了几分不一样的心思。
“育竹,莫非是朕平日太宠爱你了,你现在连朕的话都听不进了。”
程育竹连忙摇头,眼眶里很快就蓄满了泪水:“不是的陛下,下臣从不敢恃宠而骄,陛下对下臣的好,下臣一辈子都会记在心里。”
“下臣知道,陛下是天下的人的陛下。只求求陛下,放下臣一命,其他什么惩罚,下臣都愿意接受……”
美人在地上哭的泪眼汪汪,祁轩却罕见的没有将人扶起来,脸上还是那种面无表情的神色。
“朕不要你命,回去禁足一个月,自己去刑御司领20鞭,以后别再和宋扬来往了。”
程育竹如蒙大赦,利落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他深深看了一眼床上的宋扬,却不曾料想撞上了祁轩的视线。
“清楚你自己的身份,不要当老好人。”祁轩补充道。
程育竹点点头,“下臣知道了。”
宋扬醒来是第二天,他动了动手臂,却发现被什么东西压的动不了。
他朝床边看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完美无瑕的脸,他从未有这么近距离的观察过祁轩。
近在咫尺的呼吸熏的本来就有些迷糊的宋扬脸颊更红了,他能清楚看见他轻微变颤动的睫毛,如同一只栖息的蝴蝶。
宋扬不敢喘气,生怕把蝴蝶吓跑了。
祁轩睡着的时候就像是一只温柔的小狗,没了平日里那威严的帝王架势与阴沉的可怕的脸色,倒是让人看着舒服多了。
他昨天是守在自己床边睡着了?堂堂一个皇帝一介质子的旁边等人家烧退,传出去都让人笑话失了皇帝威严。
他这又是为什么?演戏吗?不得不说,换做寻常人,早就感动了。可他宋扬,完全对断袖之癖不感兴趣,准确的说,他对祁轩这个人不感兴趣。
他这样子只让宋扬觉得多此一举,闲来无事。感动?不可能的。
他还惯会用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的道理,可他宋扬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的人,甜枣什么的,他不会吃。
宋扬用力的抽了抽自己的手臂,一股酸痛感从手臂蔓延开来,这狗皇帝,把他的手臂都整麻了。
“嘣”的一声,祁轩的头掉到了床板上,痛的祁轩惊醒了过来。
“你醒了,好点没?”
宋扬揉了揉自己酸痛的手臂,阴阳怪气得说道:“不劳陛下费心,发烧是好了,手臂再不从你头下拿出来,怕要废了。”
祁轩没说话,一把扯过了他在揉捏着的手臂,用大拇指指腹轻轻地揉捏着。
宋扬连忙将自己的手臂抽回,“陛下今日还未去上早朝,这点小事就不用陛下亲自来了。”
他现在只要一碰到祁轩,他的身体就会情不自禁地做出反应。
像是习惯,又像是还没习惯。
“不急,今日沐休。”
祁轩说完,宋扬下意识地搂紧了自己的身子,“我还在发烧呢,你别乱来。”
祁轩好像听到了一个比较搞笑的笑话,便生出了逗弄他几分的心思。
“如果说朕不在乎呢?”
“你不能这样,作为堂堂一国之君,怎么弄这种小人行径。”
祁轩轻笑道:“你以为朕会在乎他人的评价吗?”
宋扬语塞,想了想,道:“那随便你吧。”
祁轩看着他视死如归的表情乐了,“朕逗你的,你还真信了。”
宋扬在心里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他不是不信,是你这狗皇帝是真的能干出这等缺德事。
祁轩见他不说话,试探性地问了一句:“今日外头阳光正好,要不要出去透透风?”
宋扬抬眼看了一眼窗外的明媚景色,心里说不想是假的,他都被禁足这屋子里头一个星期了。
他出不去,外头的人也进不来,也不知道育竹他怎么样了,是不是在担心他。
出去走走也是可以的,顺便看看育竹。
虽然如此,但宋扬还是不确定地问了一句:
“陛下准我出去?”
毕竟这个狗皇帝不讲信用,万一就是说着玩玩,岂不是白高兴一场。
“你不信朕?”祁轩反问,那眼神中带着一股怒意。
宋扬忙道:“没有没有,陛下一言九鼎我岂敢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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