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各位公子们看到陛下手起刀落地结果了齐言的性命,一个个都装起了鹌鹑,不敢出声不敢抬头,生怕陛下会怪罪自己。
程育竹却被齐言的话打击到了,虽然骂他的话,他听过千百遍,但再次听到还是会依旧止不住地疼。
是的,他就是胆小懦弱,只能依靠别人。
他依靠陛下,依靠宋扬,却从来都没有依靠过自己。
他没有勇气站出来,面对那个胆小懦弱的自己。
他都已经习惯了,哪怕被冤枉,被泼冷水,所有的委屈他都硬生生受着,生怕给别人添麻烦。
他怕一麻烦别人,他们就会离他而去,如同他父母当时抛弃他一样,头也不回地离开。
祁轩将剑收回了剑鞘,递给了旁边的侍卫,“把他的尸体拖去乱葬岗喂狗吧。”
那两个侍卫顿了顿,刚想说齐尚书问起来的话怎么办,还是止住了,将齐言的尸体拖了下去。
齐言看着精神恍惚的程育竹,他走到他的身边,俯下身来,掏出袖子里的帕子递给了他。
“朕说过,有朕在,别怕。”
程育竹抬头看着面前这个熟悉的男人,仿佛又回到了几年前,在南风馆里,他也是这般对他说,“不怕,我带你出去。”
他的眼泪流的更加汹涌了,口齿不清地说着:“谢……谢陛下。”
他静静地哭了一会,将久积的情绪全部都发泄了出来。
陛下对他这么好,他不能再懦弱下去了,大人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情况呢,他要去看看。
程育竹擦干了泪,又一脸殷切地看着祁轩,焦急地问道:“陛下,质子大人怎么样了,他还好吗?服了解药没?”
祁轩这才想起宋扬还在床上躺着,他转头看向一旁的张太医。
张太医笑了笑,道:“回禀陛下,竹公子,老夫已经给质子大人服用过解药了,休息一日便可完全好转。”
程育竹听到宋扬没有事,也放下心来。
祁轩让公子们都各自回自己的寝居,自己带着张太医回到了云华室。
程育竹本来想跟着一同过来看看的,但祁轩还是对他们俩相处有些戒备,便让他自己回去休息。
红莲正一遍遍地为宋扬擦去身上的汗,宋扬微皱着眉头,嘴唇的血色稍微好了一些,看起来也没有起初那么痛苦了。
红莲见他们进来,连忙站到了一旁行礼:“见过陛下,张太医。”
祁轩走到床边,接过红莲手中的帕子,用旁边水盆里的温水打湿,慢慢地擦拭着宋扬的脸。
“张爱卿,他为什么还是感觉这么痛苦?”
张太医恭敬回道:“药效发挥作用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大人的眉头都舒缓了些,药已经开始见效了。”
祁轩摆了摆手,“朕知道了,你们都下去吧。”
红莲看了一眼床上的宋扬,暗暗在心里祈祷着。
祁轩用帕子擦拭着他的眉头,想要将它抚平,结果他抚平之后,又皱了起来。
他索性不管了,又擦拭他干扁的唇,慢慢的,慢慢的,唇变得水润起来,显得宋扬的脸色没有那么的苍白。
不知何时,祁轩累的直接趴在了他的床边睡着了。
宋扬,快点好起来吧,大不了朕之后对你说话温柔点。
祁轩在梦里这样想着。
翌日,祁轩如同往常一样醒来,想了想,还是决定取消了今日早朝。
他站起身,看了看还昏迷着的宋扬,明显气色比昨日已经好了不少,眉头也没皱了,只是还没有醒。
他昨日趴在床边睡了一夜,腰酸背痛的,正活动着身体呢,就听门外福喜来报。
“陛下,齐尚书带着一队大臣们正在御书房等着您呢。”
祁轩烦闷地应了一声,这老家伙,消息得的还挺快的。
赶到御书房的时候,齐雄带着一队大臣已经跪在那里了,见他过来,齐雄忙换上了一副悲伤的模样。
“陛下,您终于来了,臣听闻小儿在宫中下毒谋害质子,特来为他请罪啊。”
祁轩在龙椅上坐下,听着他这般似真似假的话,不禁怀疑起他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齐言已经被他一剑刺死了。
“不用请罪了,人已经被朕赐死赎罪了。”
扑通一声,齐雄悲伤欲绝瘫倒在地,“陛下……”
旁边的大臣们也起身纷纷去扶他,眼里的情绪晦暗不明。
“怎么,齐尚书那探子没把实际情况告诉您?”
齐雄虽痛失爱儿,但听到这话还是恭敬地站起身来又跪了下去。
“陛下,臣绝不敢安插探子啊,陛下明鉴。”
一边的大臣们也纷纷附和,“齐尚书不是那样的人,就算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往陛下宫里塞探子啊。”
“陛下,齐尚书痛失爱子,你就这样怀疑他安排探子,陛下这般作为,实在是让老臣寒心啊。”
“陛下,齐言公子好歹也是正三品大臣的亲眷,陛下又是为什么要将他就这样处死呢?”
“对啊,陛下,这齐言公子倒是到了什么不可饶恕之罪,还请陛下让老臣明白才是,不然陛下这么滥杀无辜之人,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