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嬷嬷见她们纷纷停笔,走到了宴会中央,“大家既已作完画,那就再请各位为自己摘下的这一枝梅赋诗一首,这便是‘赋梅’。”
“各位准备几分钟,将自己摘下梅花的感想写进诗中,再对其意义进行阐释。”
顾澹月看着案几上的那朵梅花,沉思片刻,在宣纸的空白处写上了一首《春风渡》:
春风如棉寄暖来,一记红梅迎雪开。万朵红颜含苞笑,人间难渡自绝人。
沈煜的心思可没在梅花上,他看着顾澹月那神情专注的模样,也突发诗意。
红梅艳丽雪难消,世人年年笑分桃。
非听才子佳人曲 ,惟念月月年年情。
顾澹月瞥了他的宣纸一眼,不知为何,他总感觉他这首诗,是故意写给他看的。
“非听才子佳人曲,惟念月月年年情。”
顾澹月轻声地念了出来,却对上了沈煜意味不明的眸子。
两相对视,还是顾澹月先投了降,他忙不好意思地别过头,又去看顾澹清。
顾澹清看着那枝梅花,是一个字都想不出,红梅,红梅,啥呀,让她作画可以,让她作诗,她真的憋不出一个字。
顾澹月看着她这绞尽脑汁还没有动笔的模样,知道她肯定又是被这种即兴作诗难住了。
顾澹月刚想过去提点她两句,就见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的,咻咻咻写了起来。
几分钟后,他看着他家清儿作的诗直皱眉头。
“冬天下大雪,雪压大红梅。万世千人颂,如今令吾难。”
“怎么样?还可以吧。”顾澹清眨巴着大眼睛,期待地看向他。
顾澹月不忍打击他,敷衍地点了点头,他坐在他们中间,真的太难了。
老嬷嬷令人把他们的宣纸一一收了上去,递到了侯府老夫人手中。
老夫人仔细翻阅着,看到一张宣纸突然喜笑颜开,“好啊,这首好,好一个人艰难渡自绝人,这画也画的极好,不知是何人啊。”
顾澹月起身,行了个礼:“回老夫人,这首是在下所作。”
老夫人看着他样貌俊秀,文采又是不错,更在朝堂中有一方势力,越看越满意。
她从前只听说当今丞相是如何如何的青年才俊,今日一看,倒完全没说错。
“那你可否解释一下为何选这枝梅作的这诗。”
老夫人看着慈眉善目的,就如同一个亲切的老人,可在沈煜看来,她就是不怀好意。
幸好他今天来了,不然他家月月被人拐跑了他还不知道。
“回老夫人的话,在下见开的艳丽的梅花只是少数,而在梅林中,像这样一枝梅花,却是大多数。”
“在下由此想到,天下百姓,也正如这枝梅花一样,用尽全力地活着,不被风雪摧折。另一方面,在下也有自己的私意,在下认为,人一生中总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风雪,面对风雪,勇于面对值得赞赏,但暂时躲避也不失一种选择。”
“因此,抵抗人生的风雪的方法有多种,如果自己放弃,那唯一的选择便是淹没于风雪。”
顾澹月说完,在场一片寂静,随后纷纷赞叹起来。
老夫人更是笑的合不拢嘴,看顾澹月的眼神就像看一个准女婿。
“好,好,好,不愧是大名鼎鼎的丞相,这思想意境,非我等可比啊。”
顾澹月淡淡地笑了,忙道:“老夫人言重了。”
沈煜在旁边看着,醋坛子都翻了,怎么一个个的就知道觊觎他家月月,虽然他也承认,他家月月确实很优秀。
“丞相可有心仪之人?”老夫人问道。
顾澹月原本是想要回答没有的,但是这个赏梅宴本来就是为兴荣郡主准备的,那老夫人最关心的就是她的婚事了。
“回老夫人,在下已有心仪之人。”
沈煜正醋着的坛子,倒了一地,究竟是哪位小姐让他家月月惦记?他看向对面的季芩芩,刚刚就是她要送梅,他家月月还想着接过呢。
季芩芩直呼冤枉,就连她也想知道,这温润如玉的丞相大人,看上的是哪家小姐。
老夫人虽然觉得有点可惜,但还是秉承着长辈的样子的,问道:“可是哪家小姐?”
顾澹月没来由地看了一眼旁边瞪着对面贵女们的沈煜,随后笑了笑,道:“他不是小姐。”
他这话让在场的各位都了然,但是季芩芩总觉得他所想表达的意思,跟大多数人理解的不一样。
“即使如此,那老身便不多问了。”老夫人笑着继续翻动着宣纸。
顾澹月因此得以落座,沈煜在一旁细细地思索着,既然不是小姐的话,那是不是那个平民百姓家的女儿。可是他从来都没有看到过他与那位女子走的近啊。
顾澹清倒是一副便秘的神情,啧啧啧啧,这是在大庭广众下承认了啊,某人就偷着乐去吧。
后面,老夫人又挑了几首看上去不错的诗,又问了他们的婚配情况,心下有了打算。
倒是兴荣郡主就静静地坐着看着,也不发表意见,仿佛这场宴会与她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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