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时候山路上下了一场雨,淅淅沥沥的下了许久。
现在雨停了,空气中还残留着下过雨的水汽。山路泥泞坎坷,崎岖陡峭,两旁杂草丛生,很不好走。
通往北疆边界的泥泞山道上,两匹黑色的骏马在艰难的前进着,刚下过雨的路面坑坑洼洼的,马蹄很容易陷进泥坑里,马儿踏过去的时候带起点点泥点。
到达山道分叉路口的时候,两匹骏马停了下来,其中一匹黑马上的蓝衣青年策马向前几步,环顾四周察看山路上的情况。
刚才下的那场雨,雨水打湿他的长发,沿发梢滴下,沾湿他身上的深蓝色的锦服。他薄唇紧紧的抿起,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一身深蓝的锦服衬得他英俊挺拔。
可旁边同样骑着黑马的贾余坐不住了,赶了三天三夜的路都没怎么跟人说过话,憋了一肚子的话都没人可以唠嗑。
以前还有李昱一起掰扯掰扯,现在老爷干大事去了,剩下的离越又是个闷葫芦,可委屈死他了。
没得办法他只能厚着脸皮找他家主子聊聊天,他轻踢了一脚马肚,马儿向前塌了几步。可能是走路时鬃毛上的雨水落进眼睛里,贾余胯下的黑马甩了甩马头,鬃毛上的雨珠洋洋洒洒的喷了贾余一身。
贾余伸手摸了一把脸上的水珠,看着胯下的骏马哭笑不得,原本就湿答答的衣服贴在身上的衣服,现在还增加了马的味道。
可不能再这么下去,关于吃住的问题萦绕在他心尖,他策马走到离越身边,问道:
“主子,你说老爷不在,牧和又被老爷顺走了,我们到了北疆住哪呢。”
离越没有搭理贾余,他判断了一下两条路哪一条是他们曾经走过,通往北疆的山路,策马向前走去。
在离越看来,这个呱噪的中年大叔已经自言自语了一路,不用理会他,他也能在你耳边滔滔不绝地说上一天,不带重样的。
不解决吃住问题,贾余并不死心,他得吸引一下他主子的注意。
“主子,人家都说小时了了,大未必佳。你说月姑娘小时候那么漂亮可爱,三年不见,现在会不会就长歪了。”
离越:“……”
贾余见离越停了下来,乐颠颠地策马赶上去。走着走着,贾余发现不远处山坡上有一缕炊烟,他骑马奔上前头的山坡,举目远眺,他发现了山谷里一座客栈。
他回头冲离越大喊道:“主子,主子,前面有客栈,我们歇会儿吧,我的乌龟壳都要被这个倔马颠绷了。”
湿漉漉的衣服贴在身上确实不太好受,离越点头同意,策马越过贾余,往山谷中的客栈方向赶去。
“哎哎,主子,跑那么快干嘛,又从来不付钱,还不是要等我这个大财主。”
贾余看离越一溜烟跑不见了,策马走下山坡,唠唠叨叨的抱怨着,这会功夫,他倒是不着急了,慢悠悠的哼着小曲向客栈走去。到达客栈的时候,离越已经让店小二领他上楼进了一间客房。
客栈柜台旁的双手插着腰的老板娘看着离越消失的方向,脸色却不太好看。
贾余看那个老板娘颇有姿色,便凑过去打趣道:
“老板娘这么瞧着我家主子,莫不是看上我家主子了。”
刚才老板娘正在店里收拾大厅客桌上客人吃完饭就下来的碗筷,一阵冷风吹来,客栈外走进一个身着深蓝色锦服的俊美男子。
老板娘虽然年过三十,还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她待在这个穷乡僻壤的客栈多少年没见过如此英俊的男子,此等好事怎能错过。
老板娘放下手中的碗筷,捋了捋头发,风情万种的扭着粗腰走到离越身边。她把手搭在离越肩上,娇滴滴的问道:
“客官,您这是要住店吗。”
她朝离越抛了个媚眼,可离越仿佛没看到她似的,直径向前走去,他逮住一个店小二,让他带自己去客房。
被彻底无视的老板娘尴尬的杵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这时候贾余出现了。老板娘瞪了一眼贾余,冷哼一声,转身进了柜台后的厨房。
贾余毫不在意的耸了一下肩,这种在他家主子面前碰了一鼻子灰的姑娘,他见得多了,也就见怪不怪。他走到柜台前,向那个上了年纪的掌柜定了两间客房,并让掌柜准备沐浴用的浴盆和热水送到房间。
交代好掌柜帮忙照料好外面的那两匹黑马,贾余拎着行李大摇大摆的走上楼梯,所到之处顺带着摊了一路的雨水。
沐浴更换新衣服过后,离越身着一件白色的长衫,坐在客房里的客桌旁看书。跟班大叔贾余坐在旁边无聊的数钱打发时间,数着数着,他有点饿了,他贼兮兮看着离越,谄媚的笑道:
“主子,你饿了吧,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看离越点了一下头,他胡乱地把面前的银子收拾起来,拍拍衣服,乐滋滋的溜出房门。
下楼以后,贾余并不着急点菜,而是在大堂里绕了一圈,看看大伙都在吃什么好东西。最后他挑了一张大堂正中央对面客栈大门的位置坐下。他双手撑在桌面上,昂首挺胸的大声叫道:
“老板娘,点菜。”
他口中的老板娘此时正在厨房忙得不亦乐乎,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