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珏放弃和野人交流,让丁兰给他盛了一些饭菜,随他上哪儿吃去。
野人端着碗,蹲在一棵树下,用手抓着碗里的饭菜吃。
李珏对众人说:“吃饭吧!他要想跟着就让他跟吧!”
关三说:“得让他洗个澡,穿上衣裳,他这个样子别吓着人。”
李珏吩咐狗子:“狗子,让他洗澡、穿衣裳这事就交给你了。”
“姐夫,我跟他没法沟通啊!他也听不懂我说啥,我也听不懂他说啥。”
“你可以教他洗澡、穿衣裳。”
“那我试试吧!”
吃完饭,李珏让温馨给野人找了一套他的衣裳。
狗子拿着衣裳朝野人比划着说了一通,野人好像听懂了他说的,抢过衣裳搭在身上。
狗子急道:“你还没洗澡,要洗澡。”
许是狗子说话的声音大了些,野人愤怒的发出两声狼嚎。
“哎呀,你别叫了,再把你的朋友们引来,你以后也不用跟着我们了。”
狗子直接拉着野人下河去,野人怕水,挣脱狗子跑了。
狗子爬上岸,气呼呼的的去找李珏,“姐夫,你交代的活儿太难办,没办成。”
李珏气定神闲道:“无碍,下次再教他。”
“还要教?他那样自在,就让他那样得了。”
“进城吓到百姓,他就会被抓起来,咱们不管他?”
狗子想起自己以前乞讨的日子,说:“哪能不管啊!他跟了我们一路,要是不管他,他多可怜。”
“想管就多点儿耐心,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他和狼群待久了,岂是一朝一夕能改过来的?”
“我知道了,姐夫。”
狗子说完又去找野人了。
歇了会儿,队伍该出发了,狗子也没能让野人穿上衣裳。
狗子赶着马车偶尔向后看看,也没看见野人跟上来。他很纳闷,这一路上,野人是怎么撵上他们的。
天黑前,到了一个村庄,关三把马车赶进村里。
村子里死气沉沉的,关三看见一个老汉坐在自家门口抽旱烟。
关三把马车赶过去停稳,问道:“老人家,我们路过你们村,能否借住一宿,我们付食宿费。”
老汉看了关三一眼,抽了口旱烟,闷头问:“出多少食宿费?”
“二两银子,你看可够?”
老汉站起身让开门口,“进来吧!家里简陋,贵客莫嫌弃。”
关三和狗子先后把马车赶进院子里,李珏和温馨下了马车。
“贵客随我去堂屋歇脚,我让老婆子去收拾房间。”
老汉引着李珏他们去客堂坐,走到廊檐下,忽闻隔壁院里传来凄厉的哀嚎声。
李珏和温馨同时向隔壁的方向看去,可惜有院墙挡着,什么也看不见。
一个中年妇人从屋里出来,“爹,家里来客人了?”
老汉说:“路过咱们村借宿的,让大妮去泡茶招待客人。”
进了堂屋,一个老妇人从房间里走出来,“来客人了?”
“老婆子,去收拾几间屋子给客人住。”
老妇人看了李珏他们一眼,把老汉拉出门外,小声说:“咱们家哪还有地儿住?”
“客人出二两银子的食宿费,咱自家人哪怕打地铺,也得挪出几间屋子给客人住。”
老妇人一听不白住,还给银子,脸上露出喜悦的神态,“那我去收拾房间,你把客人招待好了,有了这二两银子,咱家秋季的税收就补齐了。”
“我知道,忙你的去。”
老汉再次走进屋里,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进来给李珏他们倒上茶,站到他爷爷身边。
李珏与老汉交谈道:“老人家,我进村时,发现村中苞米长势喜人,今年想必会是个丰收之年。”
老汉叹了口气说:“庄稼收成好,但这税收也不少,交完朝廷的税收,剩余的粮食还不够我们一家糊口的。”
李珏诧异道:“老人家,此话怎讲?朝廷早些年已经下调了税收,交完税收后的粮食怎会不足一家人糊口?”
“别的地方我不知道,咱们村前年还长了一成税收,村里交不起税收的,家里的青壮年都被官府拉去做免费的劳力。”
李珏心里燃起怒火,准是县里的官员公饱私囊,“就没有人向府城的大人汇报此事?”
“我们平头百姓,哪有机会见到府城的大人,更得罪不起县里的官员。”
“老人家,你们村子叫什么?隶属哪里管辖?”
“我们这村叫西坡村,归属沈泉县管辖。”
李珏和老汉闲聊了一会儿,老妇人过来说:“屋子收拾好了,我引你们去歇息。”
“有劳。”
李珏和温馨随老妇人走出堂屋,隔壁又传来几声哀嚎。
温馨忍不住问:“婆婆,隔壁是发生什么事了吗?哭得这般凄惨。”
老妇人叹口气说:“准是张嫂子的儿媳妇在哭她家小闺女。”
“这是为何?”
“张嫂子的小孙女被镇上的胡员外给糟蹋了,今儿个上午,在河边发现时,已经没气儿了。”
“啊!报官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