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里的粮铺,粮食价格疯涨,由最初的一千钱一担粮食,涨到一千二百钱一担,又从一千二百钱涨到一千五百钱一担,如今已经涨到两千钱一担粮食。
住在城里的百姓们对此怨声载道,纷纷堵在县衙门口,找县太爷控制粮价,替他们主持公道。
李珏此时不在县衙,看门的衙役跟百姓们说了县令大人没在县衙,百姓们依然堵在县衙门口,没有离去的意思。
韦县丞刚好在衙门里,听衙役来报,城里的百姓们在县衙门口闹事,赶紧去县衙门口安抚百姓。
韦县丞刚走出县衙门口,就被百姓们围住声讨:“县令大人去哪儿了?城里的粮食卖到二两银子一担,我们都吃不起饭了,他不替我们做主,这时候躲哪儿去了?”
“就是,再涨下去,我们这些平民百姓都要饿死了。”
“让李县令出来,今天这事不解决了,我们都不走了。”
韦县丞黑着脸,暗道:李县令也太惯着县里的百姓,让他们都无法无天了,来县衙叫板。
“把他们都给我拦下。”
几个衙役立马上前拦下来县衙闹事的百姓们。
百姓们被拦住,聚在县衙门口吵吵嚷嚷,还有破口大骂的。
韦县丞高声喝道:“诸位都安静,听我说两句。”
韦县丞一连高喊几声,围在县衙门口的百姓们才都纷纷闭嘴,等着看韦县丞说什么。
韦县丞见百姓们都安静下来,语重心长的说:“诸位,今年年景不好,北方闹旱灾,大家都知道。据我收到的消息,已经有众多灾民成群结队的南下逃荒,你们至今能安稳的在城里度日,全凭李县令体恤民情,未雨绸缪。你们觉得粮价贵?这还是李县令打压过的粮价,你们知道外面的粮价卖多少钱一担吗?”
围在县衙门口的百姓纷纷摇头:“不知道。”
几个好奇的百姓问:“外面粮价涨到多少了?”
韦县丞冷笑一声:“别的州县粮价已经涨到五千钱一担。”
围在县衙门口的百姓们不可思议,窃窃私语道:“真的假的?五两银子一担粮食?”
“粮食能卖到五两银子的天价?我们普通老百姓哪儿吃的起?”
“你没听说许多灾民都逃荒了?”
“那是我们错怪县令大人了?”
百姓们一时也拿不准主意,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一个老妇人向许县丞问:“这位大人,城里的粮价还会涨吗?若再继续涨下去,我们家真吃不起饭了。”
在场的百姓们顿时鸦雀无声,都满含期待的看着韦县丞。
韦县丞也放低姿态:“诸位,你们想想,自从李县令上任,是怎么对你们的?他做的哪一件事?对你们不利?你们这般气势汹汹来县衙滋事,他知道了该多寒心?你们要是觉得李县令当得起你们的父母官,就要相信他,哪个父母官会让自己治下的百姓们饿肚子?你们要是觉得李县令不配为一方父母官,就在这等着,等他回来给你们个交代。”
百姓们面面相觑,一个中年汉子不好意思的说:“这、我们也没说李县令不好,粮价老涨,我们心里慌。”
其他的百姓纷纷点头:“就是,是这么个理儿。”
“粮价老涨,我们这些普通人,谁心里不慌啊?”
刚才问话的老妇人道:“我相信县令大人。”接着又问韦县丞:“这位大人,县令大人这会儿真不在衙门?”
韦县丞摇头道:“老人家,县令大人真不在衙门,如今灾情严重,县令大人去城外体察民情了。”
“那就好,你可别跟县令大人说我今日来过。”
老妇人说完脚下生风般匆匆走了。
马上又有百姓说:“就当我没来过,可别和县令大人说。”
“那个,我也没来过。”
“我只是路过的。”
“就是,我们都是路过的。”
刚才还围着县衙讨要说法的百姓们一窝蜂又散了。
韦县丞好笑的摇摇头,转身走进衙门里。
城外一片荒凉,大半年没下雨,地里的杂草都旱死了。
李珏刚巡查完两个村子,从怀里掏出手帕擦擦额头和脖颈的汗,今年比往年都热,出来这会儿,他感觉里衣都汗湿了,贴在身上极不舒服。
李珏擦完汗,身后衙役递上水囊,李珏喝了几口水,骑马去下一个村子,两名衙役紧跟在他身后。
李珏此次出巡,除了了解百姓们如今的生计问题,还重点检查水井。
这次干旱,许多州府不光粮食颗粒无收,最主要的是水源,北方许多州府井里干涸,百姓们无水可吃,只能南下逃荒。李珏自从上任怀戎县县令以后,给工房下了文书,县里广打井,由于冬季水位低,打的井深,水井可保一年四季都有水渗出,不会干涸。
旱情爆发后,李珏就给县里各个村的村长下了命令,水井要有专人看守,取水量也控制住,不能随意取水,避免有人恶意囤水或浪费水源。
李珏骑马到了枣树村,如今百姓们都没活干,许多村民扎堆在村口的大树下闲聊,有眼尖的村民对身旁的人说:“县令大人来了。”
闲聊的村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