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烧元神……
此话一出,便叫斩星广场鸦雀无声,百来导师如出一辙的呆滞,再看向楚月的身影时,充斥着浓浓的惊愕和震撼。
尤其是问话的邓韵,连手都抖了下。
武体元神,汇聚二魂三魄,是躯壳和灵魂的根基所在。
有道是,外炼武体钢,内铸元神殿,方可触手古老的天道。
但自古以来,多是炼武体如钢铁,谁敢随意铸元神?
更别谈是火烧元神了。
就连凤凰涅盘,都得痛苦长鸣,她却如此轻描淡写,仿佛没有痛觉般!
在此之前,看见那一双黑金火瞳,或许有火烧元神的字眼从某些导师的脑海里一闪而过,可谁都不敢确定。
一切都只因叶楚月连眉头都不皱一下的表现,实在是太淡然了!
“你不痛吗?”
邓韵颤着声问。
年轻时,她的元神被明火灼烧,那等疼痛,说是钻心刺骨都不为过。
“还好,能接受。”
楚月提着碎骨战斧,垂下了眼睫,眸底氤氲着薄凉之色,唇角微勾,衍生出似笑非笑的邪气。
对于死过一次,背水一战的人来说,火烧元神的痛绝不是最致命的,否则在没有十足的把握下,也不会拿元神开玩笑。
她一面用风炙火焰来灼烧元神,刺激自身境地,一面用神农之力悄无声息的治愈着受创的元神。
周而复始之下,半晌过去,就有了千锤百炼的效果。
武尊境地不过短暂提升,但元神的强悍,却是实打实的!
这看似鲁莽的举动,实在剑走偏锋,出其不意,淬炼锻造出来的元神,才是武道之路的辉煌所在!
“以后别这样了。”
邓韵眼眶微红,“世有炎凉,人有冷暖,武道之路的坎坷和磕磕碰碰都是难免的,你尚且年轻,不必每一次都拿命去搏,就算搏了个满堂喝彩,你母亲若看你遭受这样的痛苦,她该有多难受?”
一番话道来,楚月皱了皱眉,心脏微颤, 眸光轻凝,就连咽喉都有些酸涩。
楚月茫然地看着象牙白的地板,如同凝视着遥远的虚空。
在这之前,楚月浑然不觉疼痛,或许两世走来,身体破碎过,孤魂游荡过,早已习惯了百炼成钢的坚韧。
反倒是邓韵不经意流露出的关心和有关于母亲的一切,能在刹那间让她红了眼睛,觉得元神痛的无法接受。
“阿月,你怎么了?”
邓韵距离较近,发现楚月不对劲的第一时间,关切的问。
楚月收起碎骨战斧,别在了腰间,眸底的火焰图腾渐渐消失不见。
她苦笑着摇了摇头,平淡地说:“没什么,突然间觉得元神有些痛了。”
邓韵微微怔住,等反应过来,满是心疼的看着这个孩子。
习惯行走在寒冷黑夜的人,无惧生死,最害怕的反而是温暖和阳光。
“小楚!”
苍老的声音响起,楚月眸底倒映着一袭灰袍的云鬣。
云鬣踏步走来,忍住心疼的情绪,问道:“是你肆意破坏斩星殿规矩,火烧元神强行欺凌林枭吗?”
楚月默然,不语。
“云长老,是他林枭无礼在前,动手在前,欺凌在前!”燕南姬赫然道。
花月痕点头,“弟子愿作证,林枭不仅对小师妹动手,还对弟子和燕师弟动了手。”
“云长老,你适才也说了,切磋之事难免的,比试在即,无需闹大。”南宫初如和事佬般。
云鬣猛地一挥袖,一道风刃撞去,砸在了南宫初的身上,南宫初往后栽倒,一连摔碎了好几张坚固的琉璃桌。
“咳,咳咳……”
南宫初倒在一地狼藉里,咳出了鲜红的血。
云鬣往前踏出一步,负手而立,白发飘起,长眉猛皱,释放出剑尊气息,直逼这斩星殿的每个角落。
云鬣睥睨着南宫初,嗓音如雷,中气十足,一番喝下不怒自威:“老夫过问斩星殿之事,就连路琼在这都得三思,你更无权过问!”
贺雄山愣了下,见云鬣大发雷霆,脸色骤变,便知这老东西是真的发怒了。
老东西一向护短的很,得知自家宝贝徒儿在旁人的逼迫下火烧元神才能挽回尊严,又如何能忍?
云鬣低头看着楚月,面庞肃然,极其严厉地说:“小楚,若你有错在先,罔顾规矩,那为师愿代你受罚,从此我们师徒俩离开神玄!若你无错,有人咄咄逼人,得寸进尺,今日就算是天王老子在,为师也要给你讨回这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