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剑客们面面相觑诧然地望着楚月转过身的背影。
而当他们以为掉入新一个狼窝时,他们,重获了自由。
从这一刻开始,方才知晓,云烈和李太玄不是一路人。
一股钦佩敬重之情油然而起。
再看向那道身影,脑子里浮现云烈之名,满怀着由衷的敬畏。
一盏盏提魂灯飘向了他们。
青年剑客找到了各自的命脉。
楚月则动作温柔把血剑擦拭了干净,方才收回到神农空间。
小狐狸被放在了宝座之上,界面压制的桎梏之力卷土重来,让他虚弱了几分,用轩辕修和龙骜的话来说,仿若是坐月子呢。
楚月则蹲下身子,在诅咒之海洗了洗手。
一双墨黑的手套,都是李太玄的鲜血。
脏污的痕迹,洗了好几遍才干净。
“主子……呜。”
小黑满腹委屈,就算看不清眉目,似乎都能从声音之中感受到他的泪眼汪汪。
他可是咒神诶。
哪有人拿他洗手的。
新认的主子真讨厌。
“老先生。”
先前说话的名曰赵追岳,他看着楚月的身影,又问:“老先生就不怕我们把诅咒之气的事说出去?运用诅咒,此乃诸神不敬,纵观洪荒三界,尤其是执法队那边,乃是重罪大罪。晚辈看得出来,老先生是聪明人,也不是心慈手软的人, 以李太玄之手把我们诛灭,这才是上上之策,不是吗 ?”
小黑相当生气。
这厮岂不是在当他的面说他坏话。
焉能忍?
翻涌的黑色大海,宛若吃人的巨兽张开血盆大嘴怒吼间狂风摇摆宛若刀子刮在剑客们的身上生疼,足以见得小黑是何等的愤怒。
赵追岳任由狂风疾驰如车轱辘碾压己身。
一双眼睛宛若宝剑锃亮,定定地注视着楚月的身影。】
楚月不急不缓地洗着双手,洗干净了最后一点脏污血痕,用气力蒸干,方才起身,于诅咒之海无尽的幽暗之中回头看来,斗篷飞扬起的那一刻,她缓声说:
“见死不救的罪业,远超诅咒。”
“诅咒二字,惊悚发憷,是世人所赋予。”
“诅咒如剑,在什么人身上,施展出怎样的剑法。”
“他在李太玄的手里,是害人的东西,在我的手中,那就是救之物。”
“这位剑客,你以为,若非诅咒之气遏制了李太玄的实力,大罗神仙来了恐怕都救不下你们的提魂灯。而你们,得了他的好处,还要斥责他,又算是哪门子好人,哪门子的剑客。满嘴仁义道德,却不做人事,不说人话,对得起这烈阳之下的剑道意志吗?!”
小黑感动到一塌糊涂,摇摆腰身扭捏造作,眼巴巴地看着楚月,还频频点头赞同楚月的话,近乎要奉若为金科玉律此生铭记,既有高山流水觅知音的快乐,还有千里马遇伯乐的期许感激,这一刻,黑不溜秋奇丑无比的小东西想把命给她。
赵追岳等被说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窘迫到恨不得挖个地缝钻进去永世都不要出来才好。
“提魂灯之事,在万剑山兴许是秘密,李太玄宰杀剑百鸣,暴露了此事的真相,就算你们活着,万剑山也会赶尽杀绝。言之已尽,前路且珍惜。”
楚月冷嗤了一声,正打断离开诅咒空间,就看见小黑巴巴地看着她,几分羞赧不自在,而后黑色海水汇聚的手爪子朝楚月伸出,眼睛还刻意看向别处。
楚月见状,低声一笑,旋即牵着小黑的手,一面沿着海面走,一面说:“日后跟着我,不能胡乱运用诅咒,须得向上看,若能日行一善,当是再好不过了。”
“嗯嗯嗯!”小黑点头如捣蒜,侧首看向楚月时,眼睛里绽放着异彩,只觉得楚月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引人贴近的光华,光是看上一眼都觉得心花怒放,喜上眉梢。
“只可诅咒坏人,且坏人做事视情况而定,旁人偷鸡摸狗便不能担上断头之罪,须得有个界限和分寸,你要把握好,知道吗?”
“知道啦。”小黑点头飞快,乖得像一条狗。
若非那一身血煞幽暗到骇然的气息,实难想象这是诅咒该有的举止,实在是叫人大跌眼镜,有些剑客更是惊得下巴掉地。
“这……真是诅咒吗?”剑客自言自语低声喃喃着。
说是家养的狗,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神农空间正在抵抗界面压制的小狐狸,听见楚月循循善诱的耐心教导,宛若紫宝石般的眼眸,泛起了一丝涟漪,宛若柔润的霜华素微光,斑驳在穹顶的紫色海洋迤逦久远。
“我知道了。”
赵追岳深吸了口气,一鼓作气,直接对着楚月的背影跪了下来。
“老先生,晚辈赵追岳,愿追随老先生行真正的剑道之路,还望老先生不计前嫌,愿收留我这等不算干净的人。若是可以,晚辈愿用余生为天诛地灭阵来忏悔,请老先生收留!”赵追岳高声道。
剑客们齐齐地跪下。
楚月眉梢一挑,回头看来,“若有朝一日,对上万剑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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