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
“阿月。”
“月儿。”
“………”
母亲灵魂泛起的涟漪,是女儿人生中的惊涛海啸。
她会乘着这海浪,触摸到天以外的地方。
“怎么了?”
陈苍穹和叶天帝距离慕倾凰最近,都停下战斗,密切护着慕倾凰。
“不知道。”
慕倾凰讷讷地摇摇头,红着眼睛看向了在苍穹高空的女儿。
泪珠晶莹,不受控制地往下掉落。
“好似听见,小月在喊我。”
似梦似幻的不真切。
慕倾凰攥紧了手中的兵器,蓄满泪水的眼眶钢铁般的坚毅。
她不再是当年遭人陷害算计的镇北侯了。
这一回,她定能护住自己的女儿。
……
执法总处,冰棺成了鲜血的颜色。
风铃花比爬山虎的藤还有旺盛的生长力,从冰棺里头一直往外蔓延,整个屋子都是。
要不是执法处有人坐镇施压,将野蛮生长的风铃花都囚禁在暗无天日的房屋,只怕不知道要长到哪里去。
一根根血色荆棘,贯穿了罗玲玲冰冷如雪的躯体。
她的面庞,毫无生气。
从未见阳光,有着病态的白。
即便满身都是荆棘,皮肤惨色透明到能够看见皮下或青或红的筋和血管,黑雾如不散的阴魂盘旋氤氲在每一根发丝,她沉睡中的眉目始终有着大地之母的的安详。
贯穿躯壳的锋锐带刺的荆棘,都狠狠地插在了她的脏腑。
她身体的每一处,都有着巨大的作用。
“太完美了。”屋内聚集了不少人,俱都痴迷贪婪地望着荆棘汲取的气息。
“她能给洪荒带来,无与伦比的力量!”
有白了头发眼下乌青的少年激动道:“她的存在,还能打破界面压制。风铃花同源,以她为矛,可破海神界面压制的盾!”
白头少年的周围都是身穿苍青色蟒袍执法队服饰的人。
此外,屋子外头,还有铜铃般的人瞳在注视着里头。
以及执法总处的威严高层。
“海神界看来是扛不住了,既然清远沐君的真身已经败露,不如就借他之势,趁机召集释放天劫的人,破开界面压制的风铃花阵,将万道天劫降临。如此一来,我洪荒又要出一批强者去诸天万道了!”
白头少年咽了咽口水,满目野心如海浪翻涌。
他的计划天衣无缝。
趁海神界之危释放天劫或许是难登台面的恶心之事。
但那又怎样?
戴好面具。
披上斗篷。
没人知道会是谁吃掉了海神界的人。
等到风平浪静,摘掉旧皮囊,又是一个响当当的正人君子。
前程似锦,余生锦绣啊。
“趁火打劫,会不会太残忍了?”
一个欲言又止的队员问道:“这样的强大,真是我们所需要的吗?”
说话的少年,眉间有一枚异于常人的紫黑色朱砂。
他皱着眉,万般的不解都写在了脸上。
“ 什么叫趁火打劫?”
白头少年身侧的一人,戴着豹头面具,露出赤红色的眼珠,身披拖地的蟒袍,亦正亦邪,是雌雄难辨的一个人,地位仅在白头少年之下。
豹头人戏谑地看着于心不忍的少年说:“ 海神大地,已无回天之力,洪荒三界都是一体的,既是要死,就要死得其所。死有轻于鸿毛和重于泰山,想必每一个有志之人都会选择后者。为洪荒的大道之路和未来献祭而死,是死得重于泰山,是伟大的死。”
“可……”
少年不顾身边友人的使眼色阻拦,面色纠结挣扎,最终还是咬着牙问:“天道之下,生命不是平等的吗?”
他不想再沉默了。
他看着罗玲玲死都不得安生。
他的良心日夜煎熬,都是咆哮出声。
或许从此前途被毁,再无青云之日,可他良心安然,不悔今朝。
“滚出去。”豹头面具下传来愠怒沙哑的声,“只会被情绪左右而拎不清的人,纵有一路锦绣也枉然。从今往后,你再也不是本队的人了,你只能做总处的一条狗,直到你幡然悔过的那一日。”
“脱下你的队衣,滚——”
豹头人的声线没有特别大的起伏,但却威严到让那些队员们,都身体为之一震,心神紧跟着惶惶而颤,暗骂那少年是个没眼力见的幼稚鬼,可怜他们无辜被殃及了。
“是。”
朱砂少年行了行礼,脱掉了身上的袍子,走了出去。
而当他离开这屋子的时候,背后传来了沉闷的巨响!
……
岂不闻!
在楚月低声呼唤母亲的那一刻!
似有一股冥冥之中的力量,注入到罗玲玲枯槁灰败的颅腔。
血色荆棘纹爬满了她雪白的肌肤。
“砰!”
她的指尖微微抬起,似是想要抓住什么。
是那年月台,被自己丢下的孩子。
是漫长岁月,入土难安都不得释怀的遗憾。
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