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中午,徐庆有找了一个34号宿舍的女生,想把沈红衣喊下来。
两人还未靠近34号楼时,便看见这样一幕:
宿舍楼底下的一颗歪脖子树旁,李建昆和沈红衣面对面站着。前者饶有兴致打量着沈姑娘,还算听话,换上了崭新的蓝色棉服,厚布裤子,脚上是一双千层底老棉鞋。
无甚美感,将姑娘的身材凸显得十分臃肿,像只笨企鹅样,倒是有几分俏皮可爱。
气温一天冷过一天,姑娘小脸仍然红彤彤的,皮肤格外白皙,可谓白里透红。
“给,从南方带了点礼物,认识的朋友都有份,不值几个钱。”
李建昆递过来一只黑布袋子,能有书包那么大。
沈红衣诧异,心说你可别忽悠我,这么大個东西能不值钱?半天没有接。
“真不值钱,喏,你看,几个碳球能值多少钱。”
李建昆扯开袋口,只见里面是一兜碳球,圆不楞登的,十分规整。还有个用牛屎纸包裹着的不明物品。
沈红衣伸出小手隔空戳了戳,问:“这是啥?”
“一个很实用的小玩意。”
李建昆顺势把布袋子塞进她手里,从里面掏出牛屎纸,拆开,只见是一个巴掌大、立体状的碟式物品。外层包裹着抛光过的铁皮,铁皮上散布着不少孔洞,形成一个好看的花纹。
沈红衣一头雾水,从未见过这种东西。
李建昆得包教包会啊。
遂取了一颗碳球,示意沈红衣蹲下,两人合围出一个“避风港”,他又薅来一把枯黄的干树叶,垫在地上,把碳球搁在上面。
“刺啦!”
一根火柴划过,干燥的枯叶一点即燃,火焰包裹着碳球。
为使效果立竿见影,李建昆在燃烧的过程中不断添加枯叶,反正就地取材,很方便。
几分钟后,碳球有一大半已被烧得通红。
李建昆遂拧开“碟炉”。沈红衣搭眼望来,发现两块碟瓣里头,箍满白色絮状物,中间各有个半圆凹槽,合起来似乎刚好是一个煤球的大小。
随后她看见学长使出无情铁手,薅起煤球,搁到一半凹槽中,又把另一半碟瓣盖上去,拧紧。
这不会烧着吗?
沈姑娘满脑门问号。
“烧不着的,那是石棉。”李建昆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笑了笑,把碟炉递过来,“你摸摸看。”
甫一触碰,沈红衣便感受到金属外罩上传来的温热,温度还在攀升,渐渐都有些烫手,好似手心里有只小火炉。
眨眼间,自掌心传来的温度蔓延周身,驱散了她全身寒意,连周遭空气都仿佛暖和不少。
沈红衣美眸明亮,心想这可真是个好玩意。
女生冬天手脚总是冰冷,有了它,再也不担心这种严寒下写字拿不出手,晚上暖不热被窝。
“还有这个。”
李建昆摸出一只薄丝兜罩,从沈姑娘手里拿过碟炉,塞进去,刚刚好,这兜罩还带一根挂绳,他往沈姑娘脖子上一套,碟炉便坠在身前。
“平时要是不方便拿,你就这么挂着,可以把小炉子塞进棉衣里头,这样保管全身都热烘烘的。”
沈红衣的棉衣很是肥大,不必解扣子,她拿起碟炉往领口一放,一下滑进去。
仅仅一两秒后,温暖便在胸口绽放,棉衣中暖和得不像话,整得她都有勇气去打场雪仗。
这东西太好了!
但转瞬,姑娘又意识到,这么好的稀奇玩意,真的不贵吗?
“学长,这……”
“咱俩是朋友吗?”
“……那,肯定,是。”
“是朋友就别这么见外。”李建昆微笑道,“这煤球很耐烧,一个顶一上午没问题,等小炉子没温度了,你再按我刚才的方法更换,这一兜应该够你熬过这个冬天。”
沈红衣耷拉着脑袋,不知该说点什么,心头温暖如春,她分不清是棉衣中小火炉的作用,还是别的。
渐渐的小脸也有些发烫。
她突然想到,该给学长回件礼物,学长对她关照太多,脑子里不禁浮现起上铺室友这几天在忙活的事——织毛线。
她虽然不会,但可以学。
如此一想后,思想通透不少,遂抬起头,扬着笑脸道:“对啦学长,你的围巾还在我那儿,我洗干净再给你吧。”
“不用。”
“……学长,你别这样…行吗?”沈红衣掰搓着小手,什么东西都送给她,她哪里受得起啊。
“我是说不用洗。”
“还是洗洗吧。”
“洗啥呀,我又不嫌你脏。”
这话……唰地一下使沈红衣小脸红如苹果,小心脏怦怦直跳。她就算再懵懂,也能从里面听出一些异样。
李建昆摸摸鼻尖,这就遭不住?哎,幸亏他稳如老狗啊,一直很谨慎,没上来就放大招。
否则沈姑娘还不得缩成一团?
“学长,那先这样,我走了。”
嗖嗖!
沈红衣如同一只受惊的小兔子,几个蹦跳便消失在宿舍楼道里。
歪脖子树的西南侧,带路的女生已经走了,只剩徐庆有一个,他硬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