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昆挠着脑壳离开东升街道办,总感觉姑奶奶话里有话,问他最近忙不忙,他据实回答,忙得不可开交。
姑奶奶说让他先忙,落户的事再帮他想想办法。
这其中显然有点事。
只是他接下来确实很忙,寻思等忙完这一阵,再找姑奶奶好好唠唠吧。
回到暂安小院,鲁娜已经帮二姐选好衣服,用一只红蓝编织袋装着,塞了满满一包,身上焕然一新,李建昆不禁眼前一亮。
卡其色灯芯绒直筒裤,配红色羊毛衫,外面套一件黑色女式皮夹克。
谁还不是个时髦女郎了?
嗯,差双皮靴。另外麻花辫欠点意思。
“小娜,明天给你放天假,带我姐去二环里逛逛,买几双鞋,再做个头发。”
鲁娜乐呵,带薪逛街,盼都盼不来的好事。
“我也去我也去!”许桃从门外蹦进来,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李建昆耸耸肩,谁拦着你的意思。
李云裳换上这身显得颇为不自在,她倒也承认这些衣服很好看,绝不是他们农村裁缝能做出来的,就连料子都找不到。
但对于穿惯了肥大衣裳和水桶裤子的她,显得太紧,太贴身了。
好似遭了捆绑。
让她没想到的是,这看起来薄薄一身,竟然还挺暖和。
只是…好羞耻啊!
小娜姑娘之前说“姐,你屁股好圆哦”,吓得她当场就要换下来,可小娜姑娘又说,在京城时髦青年都这样穿,她也穿,她还穿喇叭裤,您应该入乡俗随。
李云裳清楚自己穿得土,当时想的是,可不能给弟弟丢人。
咬咬牙,便这么穿着了。
姑娘红着脸,很想告诉弟弟别耽误人家时间,别乱花钱,但此时害羞着硬是不敢开口,生怕吸引更多注意。
李建昆领着她离开铺子时,姑娘走路的时候,一只手还下意识挡在身后。
李建昆看在眼里,却权当没注意到。
过程嘛。
王山河扛着编织袋,步伐要比两人慢一点,只向云裳姐身后瞧一眼后,赶紧挪开,脑子里不禁冒出两组词:
浑圆、挺翘!
燕园已经复学,年过月尽,一切步入正轨,与年前并无太大差别。
李建昆想到沈红衣开年肯定会找自己,却没想到这么迫不及待。
他不是答应过,年后要帮沈姑娘找個勤工俭学的差事吗?
未名湖畔,昔日碧波粼粼的湖面,变成了一方冰天雪地的大舞台。
这个季节的未名湖,对于北大学生来说有着独特价值。
四周是冬练的跑道,靠近东操场的湖心部分,则成了车水马龙的滑冰场。
湖的边缘地带,堆有许多积雪,不少学生在那里堆雪人、打雪仗,放肆着青春。
李建昆这条南方土狗,看得一脸新鲜;并排走在一起沈红衣要好点,武汉虽然不常下雪,但三两年总归也落不下一场。
当然了,湖面是不可能凝结到能够滑冰的程度的。
“学长,我看你一直朝那边看,是想滑冰吗?”
“你会?”
“不会啊。”
“……”
两个冰上活动零经验选手,大眼瞪小眼。
但凡其中有一个会,李建昆寻思今天这场“冰上约会”就成了,沈姑娘明显也有兴致,奈何这项技能他是真没点到。
“红衣啊,勤工俭学的事…过一阵才能安排,我这边现在有个活,你接不接。”
沈红衣眼前一亮,接活好,接活通常是快钱,还不低,只是活不常有,忙问:“啥活?”
“弄一份养猪……”
“哈?养猪?”
“你听我说完嘛。”
“哦。”
旋即,李建昆便把需要拜访八大院的农业畜牧业专家,整理出一份科学化养猪方法的事情,娓娓道来。
最后补充道:“对方开的酬劳不低。”
沈红衣诧异,“养猪的事,咋会找上学长你呀?”
“我不是学经济的嘛,老家那边的一个养殖户,想搞养猪场赚钱,以为只要跟钱有关的事我都懂,但很显然我压根不懂,有点沾亲带故,又不好推辞。我这正犯愁呢,忙着准备毕业论文,实在抽不出时间。”
沈红衣低下头去,问:“学长,你要毕业了?”
“害,早着呢,我们的毕业论文,一年半载都不见得能写出来。”
沈红衣小嘴微扬,稍纵即逝,想了想道:“这事倒也不难,就是繁琐。”
“可不嘛,费时间。”
“对方给多少酬劳啊?”
李建昆伸出一只巴掌。
沈红衣下意识道:“五十?”
“不,五百。”
“什么?五百块?!”
沈红衣震惊,黄鹂般的嗓音炸开,引来不少视线。
李建昆摸摸鼻尖,本来想说一千,但考虑到不合理,于是折中一下。这不是想找个由头,给沈姑娘投喂一波么。
外加确实能节约他不少时间。
“那你……”
“干干干!”
好家伙。
姑娘整个人都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