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嘉公主听李云州如此问,立马看向王秋荷。
她已经顾不得此处是乾阳殿,看王秋荷的目光透着明显的威胁。
嘴上说道:“你若是敢诬陷本妃,本妃饶不了你。”
可王秋荷既然能做到王府大丫鬟,当然也不是胆小泛泛之辈。
她今日同意来,一是因为还记恨当日的事。二是林三少爷承诺,不仅能保证她的安全,还能给她一大笔银子。
她权衡再三,想着既然李家四少爷已经是王爷了,那她帮着作证,李家四少爷怎么也能保住她。
重赏之下,人的胆子都不自觉大了。
实在是林家三少爷给的太多,她说不出拒绝的话。
王秋荷来之前早有准备,开口说道:“宁王殿下刚被接回府的时候,民妇就是王妃院子的二等丫鬟。曾亲眼看见王妃让五六岁的宁王殿下,跪在外面一夜。”
“数九寒天的,王妃曾把两罐子豆子扔到雪地里,让宁王殿下捡。还不许戴手套,他那双手,后来时常生冻疮。”
“至于鞭打和辱骂,那更是司空见惯的事。”
上到宣德帝,下到文武朝臣,此时都满眼不可置信。
宣德帝以为,永嘉可能没有她说的那般对李云州好,甚至是有些刻薄。
可按王秋荷说的,这已经不是刻薄的范畴了,而是恶毒。
得是多歹毒的心肠,能对一个五六岁的孩子,做出这样的事。
站在大殿两侧的朝臣们也都不可思议地看着永嘉公主,从前这位可是京城里嫡母的典范。
提起善待庶子,谁不赞一声永嘉公主良善。
可谁又能想到,这良善背后,竟都是这样的事。
永嘉公主微微晃了晃身子,指着王秋荷大骂:“你这个贱婢,你就是故意报复本妃。因为本妃当年赶你出府,所以你才来栽赃陷害是吧?”
一边的李兴昌立马开口说道:“草民愿以人头担保,秋荷说的每句话都是真的。这些事外人不知道,但是贴身伺候王妃的人都知道。”
“皇上若是不信,大可以审问王妃的贴身丫鬟和嬷嬷,都能证明我们说的是实情。”
宣德帝一看永嘉公主的神情,就知道这两人所言非虚,哪里还用审问善郡王府的婆子。
“永嘉,你这么对他,是不是因为你以为他是永宁的儿子?”
“你当初以为他是永宁和李景川的孩子,所以带回府对他百般虐待,发泄心里对永宁的不满。”
“他战死沙场,你们还要利用他的身世替李家谋得利益,其心可诛。”
说到此,宣德帝眼神一眯。李云淮背后的人,会不会是永嘉和李景川?
宣德帝开口就是凉到极致的语调,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皇上动了大怒了。
他说完这话,又用力拍了下龙椅扶手,“永宁在世的时候,一向善待你这个妹妹,你……怎么就能做出这种事?”
永嘉公主跌跪在地上,“皇兄,你要相信臣妹,臣妹不会做这样的事。这些人是蓄意诬陷,这些都不是真的。”
宣德帝冷眼看着她,“不是真的?云州身上的伤也不是真的么?朕之前就发现了,你每次靠近他,他都胆战心惊。身上陈年旧伤不少,朕问他,他还支支吾吾的。”
“这是他良善,一直没说过这些事。今日若不是你上殿告他,他可没打算说这些。”
“他是一直记着你的养育之恩呢,可你呢?恶毒如斯,不配为人。”
永嘉公主和李景川并排跪着,两人皆是狼狈不堪。但是两人都清楚,他们罪不至死。能留下一条命,却也要脱一层皮。
宣德帝目光扫向工部尚书荣海,“宁王府修缮的怎么样了?可能住了?”
荣海忙上前回道:“回皇上的话,若是成亲还要等些日子,总要修缮的精细些。若是宁王殿下想先去住,倒是能住进去了,主院正房已经修缮好了。”
沈之衡死后,宣德帝吩咐工部抓紧修缮,荣海就留了个心眼,吩咐人先仔细修缮主院。
这样就算宁王着急成亲,也有个成亲的地方,别的地方也可以先应付上。
此刻听皇上问起,荣海顿时觉得当时的决定正确无比。
宣德帝对荣海的回话很满意,“既然修缮好了,云州就直接搬到宁王府去。”
他又看向永嘉公主和李景川,冷声道:“至于善郡王府,降为善郡侯府。之前对李家的追封,都收回。另外,收回永嘉的封地。”
“李景川,杖责五十,以儆效尤。”
“另外,李云州正式任命为北疆主帅。”
想了想又道:“云州,你若是不想再姓李,不如随朕姓周。朕收你做个义子,怎么样?”
李云州忙跪地谢恩,随后说道:“臣自认才学不佳,不配为皇上义子。臣还是想找找亲生爹娘,若是有生之年能认祖归宗,也能了却一桩遗憾。”
在场不少人闻言都在心里嘀咕,这宁王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子嗣。
不知道谁家祖坟冒青烟了,这么大的荣耀从天而落。
人群中的平宁侯苏承邺也低垂着头思绪飘忽,心说不知道谁家走了这么大的狗屎运。
永宁公主也没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