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情不断若连环,一夕思归鬓欲斑,壮志未酬三尺剑,故乡空隔万重山,音书断绝干戈后,亲友相逢梦寐间,却羡浮云与飞鸟,因风吹去又吹还。”
沉船湾风平浪静,无有战事。
老而丧失胆气,就想在沉船湾赋闲养老的饕餮号船长万夏日,在甲板摇椅上,沐浴着西海夏日暖阳,只觉微风不燥,岁月正好。
“什么曲子,敢让我们老祖宗亲自来哼,等外面的海盗兄弟们,劫了望海,非要让他们安排十个八个舞娘琴师给老祖宗享乐才是!”
一旁伺候着的狗腿子,为老祖宗叫屈道。
真人苦啊,堂堂一位元婴,虽然是以假婴丹成就的伪元婴,但不管好赖,就说是不是元婴吧?
在天元界各地,不管西海东荒,北境中土,哪個元婴真人不受万人追捧,有无数修士想巴结都找不到门路。
哪像老祖宗,为了海盗劫修们的事业,在这沉船湾坐镇守家,一守便是两三千年之久,那赵淳守护望海也才就一千年呢。
更何况,沉船湾可不比望海,没有望海的红袖添香,繁华奢靡,便是老祖宗爱听曲,在玩坏了上一批琴师舞娘后,也好几年没有补上了!
老祖宗苦,狗腿子真心疼。
“你倒是个会说话的,懂你心思,一个凝有睚眦法相的三品金丹,被老道摁在沉船湾,伺候我四百余年,跟着我这寿衰元婴虚度时光,怎会心甘呢?是还在惦记着那睚眦船长之位?也想跟那几个海盗船长一起出海劫掠,逍遥快活?”
万夏日浑浊的眸子,看物不及以往清明,看人心却是愈发通透,知晓面前这卑躬屈膝的狗腿子宁承科,心里积压多年的怨愤,借机敲打道。
“老祖宗你可看错了人,小的我能伺候在老祖宗身边,不知有多大的福分,便是这睚眦法相,若不是老祖宗给了我睚眦根本法修行,小的我哪有修成的时候!老祖宗说我底蕴还浅,不能出海,小的就不出海,心里知道老祖宗是为小的好呢!”
宁承科惶恐的跪在地上,对着万夏日耷拉在地的老腿,便是一通狂舔,生怕这位寿数将尽,愈发喜怒无常的老不死对他下狠手。
万夏日一脚将其踢飞至数十米,见他以膝为足,蹬蹬蹬的双膝连走又趴到脚下,却是连再踢他一脚都懒得踢了。
“你心中有怨实也正常,已有六百余年寿数,一身本事绝不逊于黄植,在沉船湾内,在我眼皮底下,都能暗自培养出一批人马来,但我一死,便是那黄植不愿退位,那睚眦号,或都要落入你手。
只你没想透的是,黄植他们在外风光无限,却是带着镣铐跳舞,被那蓬莱仙岛利用,在西海为祸多年,结仇甚多,已无安稳脱身的可能。
而你不同,我之家族,日后还要托你护持,我自要给你选一个安稳的路子,睚眦号事关你能否掌控睚眦道纹,对你道途有大用,你不得不夺,但夺了此船后,你也无须再在西海做这没前途的海盗劫修了。
以我积累的家财,带着你宁家,我万家族人,去那北境,那处有我故交好友,建有鹏象仙国,可容你好生修行至元婴,到那时,你方可再回西海!
黄植他们还是太幼稚了啊,以为完成这趟差事,便可跟蓬莱一刀两断,却不知这许多年我等受蓬莱指派,已经得罪狠了千岛仙国,眼下已不是蓬莱离不开我们,而是我们离不开蓬莱了!”
万夏日难得的跟宁承科交心言道。
宁承科心里翻江倒海,面上却是涕泪横流,忠心虔诚道:
“小的不走,沉船湾是老祖宗辛苦建立的基业,小的怎愿让他落入别人手中,便是要走,也要带老祖宗一起走!”
“哼,老道若真跟你一起走,怕你一路上都憋着坏想让老道死呢,放心吧,老道压了你四百年,也压不住你了,寿数也快尽了,便跟这沉船湾一起葬身在这西海中吧!”
万夏日苟活五六千年,凝的是假婴,道途本无向上的可能,便是承接神纹,也没有获得神纹认可的资格,享受也享受够了,此刻倒也洒脱,只想让宁承科这个一手调教出来的弟子,在他死后,护佑族人逃出西海这个泥沼。
宁承科闻听老不死不愿跟他一起走,想到老不死留下的贼赃无数,顿时心下火热,但转念又急切问道:
“那黄植劫完了望海仙城,若是不带睚眦号返航怎么办?”
老不死没进步空间,他宁承科还是有的,那睚眦号不但是四阶宝船,还事关他道途未来,没夺下此船前,他跑路都不甘心。
万夏日闭目不看宁承科压抑不住的丑恶嘴脸,叹口气道:
“沉船湾内有他黄植多年积累的家当,他黄家族人全部聚集在此,他不会不回来的。
便是他不回来,我那饕餮号给你如何?此宝船内蕴含饕餮道纹,更能控制西海巨妖,乃是海盗皇帝象征,你这些年心心念念的都是要将睚眦号跟这饕餮号掌控在手吧!”
万夏日说罢,不等那宁承科解释,只摆摆手道:
“乏了!”
“哎,这就推老祖宗去养生池。”
养生池,通灵至宝,能生出清泉玉液,一滴便可让筑基金丹延寿几十上百年,虽多次服用,效果渐微,但若放在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