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
长浔发话殿中所有的神才噤声,下意识地全都站的笔直。
“你俩毕竟也伤了南荒幼君,自行上禁悔台受罚吧,天雷之刑二十道,退下。”
“这就算了?”
“才二十道,这未免太过偏袒了些,他们俩那修为估计连皮都伤不到。”
“谁让那是太子呢。”
“小惩大诫罢了。”
底下虽有不满声但谁也没正大光明地抗议,毕竟天帝威严在那儿谁敢忤逆?
南荒幼君也是愚蠢至极,招谁惹谁不好偏偏对上太子,现在应该都还没醒,只能自己认栽。
二人行礼退下,巫偲语气冰冷,“诸位散了吧。”
“殿下,我们彻底把雨神得罪了。”
说这话的续州没有半分紧张的意思,反倒觉得心情愉悦,枫祀不能理解他为啥一直这么看得开,好像没什么事能让他生气,他活得真潇洒。
“我无所谓,诸天神君哪个敢惹我?”
“长这么大我就没听过这么欠的话,”续州负手前行,“殿下说话真好听。”
“你挨过天雷吗?”
续州很认真地想了想,冲枫祀打了个响指,“怎么可能没挨过,我都差点被天雷劈散了。”
“那等会儿疼的话我可以替你扛几道,我皮厚,到了。”
前方高台上乌云密布,时不时划过几道闪电,这里便是九重天罪犯刑场,禁悔台。
这上边的天雷凶悍蛮横,劈起来疼痛万分,神力强的能借神力抵抗,神力弱的可能会被当场劈晕,枫祀早就是这里的常客了,挨得最多的天雷加身之刑足足有一百三十道,收了点皮外伤,不过今儿他心里不踏实,总有股不好的预感。
禁毁台上不止挨天雷,什么消魂抽筋,剔骨取丹都在这里,之所以名为禁悔是因为九重天上不曾讲究一个‘悔’字,来这的人也从未有悔,当然,那些贪生怕死之辈除外。
续州先他一步上去,少年桀骜的背影落入眼中,他紧随其后,不禁嬉笑道:“你是赶着上来玩的,这么开心?”
“殿下,严肃。”
他忽的大惊,上一任风神好像就是在这禁悔台自尽的,续州现在应该不好受吧,他还在犹豫要不要出言安慰,乌云中猛地窜出来一道雷电砸到他脑门上,还好及时汇了神力,不然还真的会受伤。
“殿下,它平日里都是朝要害劈吗?”
“不是。”枫祀正想说话,又一道天雷直击他的后背,一阵痛感传遍全身,他脸色倏地变得阴沉,怎么回事?
平日里再厉害的天雷也不可能穿透他的神力,难怪他会感到不安,这根本就不是普通的天雷,而是他的天劫!
那边的续州很是轻松,几道天雷落下他连眉头都没皱,很快就挨满了二十下,完了还拍拍肩膀,风轻云淡:“小意思,殿下,你好了……”
后半句话卡在喉咙里,续州闪身到枫祀身边抬手扶住他,“殿下,你怎么了?”
枫祀用力摇头,‘滋滋’的破空声响起,天雷再次击中他的后背,强烈的刺痛让他眼前昏黑,额头上起了冷汗,下嘴唇被咬破他口中已经尝到了血味。
这才十一道啊……
“殿下。”耳畔是续州焦急的声音,他哆嗦着身子,胸腔里一阵翻江倒海,连着咳了几声直接脱力地倒进了续州的怀里。
续州没想到会出此变故,凝了神力给枫祀疗伤,可他越是输神力给他天雷打得越猛,到第十五道时枫祀直接吐出口鲜血。
他肩膀上的伤口一直蔓延到后背,续州眸子冰寒,望着怀中意识不清的人他心口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一样难受。
枫祀因为疼痛用力拽住他的手腕,他将他平放到台上后叹了口气,“殿下,冒犯了。”
语罢他倾身而下将枫祀整个压在自己身下,天雷找不到目标只得往他背上劈,才第一道他便觉得后背生疼。
枫祀的修为六界皆知,不可能连几道天雷都扛不住,这雷本身就有古怪。
他挨了几道都没数,只是将身下人护得安好,半盏茶时间后四周趋于平静,他四肢无力,又怕会压疼枫祀,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搁了片刻他才翻身侧躺在台上,四肢百骸似乎都要被雷给劈散架了,他声音略微沙哑,“殿下——”
身边的人没应,昏的彻底。
还好不是他的天劫,对他带来的伤害没多大,他勉强动动手脚后将枫祀抱起来离开此处。
枫祀本就是个少年,受了伤还下意识把身体蜷缩成一团,续州几乎没怎么费力就将他抱到了风神殿。
血早已干涸,且枫祀那伤口还和衣裳粘在一起,他想扯开那带血的衣衫,只微微用力枫祀就痛得闷哼,含糊不清地唤了一声‘疼,’他的手就这样停在半空中再也没落下。
不行,这样不行。
他还是狠下心来扯开了枫祀的血衣,枫祀身子颤抖紧紧箍住他的腰,隔着衣裳他都能感觉到那双手上的炽热,这是发烧了?
结果如他所料,枫祀果然烧得厉害,原本苍白的脸颊都变得绯红,他眸子紧闭,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续州迅速为他上了药,又取了帕子沾上温水搭到他额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