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将军,殿下喜欢清静,你在这里会让他无法休息。”白子墨说道。
冯裕懒懒地靠在软榻上:“我知道啊,所以这不是只占了软榻嘛,殿下只管在床上休息。”
白子墨不傻,冯裕不去自己的客房睡大床,跑来苏锦烟这里睡软榻,显然是有用意的。
“白大人,要不要同眠?”
苏锦烟看向白子墨:“你别理他,他总是这样没个正形。”
“冯将军心思周全,有些顾虑是对的。要是殿下不介意,下官就在这椅子上叨扰一夜。”
冯裕惊讶地坐起来,打量着白子墨:“我是武将,在这里守着殿下是本将军的职责,你一个文官,守在这里做什么?”
“保护殿下也是下官的职责。”
冯裕嬉笑:“有意思。那我这软榻分你一半?”
苏锦烟蹙眉:“你们都回房去。”
“以防万一,还是小心点为好。”冯裕说道,“殿下别管我们,当我们不存在就行了。”
苏锦烟把两人赶了出去。
暗卫在暗处,不用跟她在同一个房间里,她可以当他不存在。可是这两人赖在她的房间里,她真担心半夜说梦话的时候说了不该说的东西,所以哪敢把他们留在房间里?
门外,冯裕和白子墨面面相觑。
白子墨淡笑:“冯将军,你今天喝了不少,还是早些回房休息,养好精神,明天还有硬仗要打。”
“白大人也是。不过白大人,你是不是对本将军有什么误会?我怎么感觉你看我的眼神不对?”
“冯将军多虑了。”白子墨说着,钻进旁边的房间。
冯裕在门口歪了歪头,耸耸肩,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前往自己的客房休息。
第二日,苏锦烟带着一文一武前往翼城的米粮大亨联系生意,结果却得知米粮的物价上涨了五成。
三人联系了几家商户,得到的结果都是差不多的。
“刚才打听了,不是从今天才开始涨价的,从前几天就开始涨价了,应该与虫灾有关。”冯裕冷笑,“这群商人果然奸诈。不过嘛,无奸不商。”
“纵然是身份贵重的太子殿下,也没有办法强迫他们把价格打下来。要不然,怕是会失了民心。”白子墨说道。
“翼城每年的税收情况如何?”苏锦烟问。
“殿下觉得可以先动用翼城的粮仓?”白子墨问,“下官也考虑过这个问题。不过,没有上面的圣旨,官府未必配合。”
“再试着与几个商户联系一下,看看他们愿不愿意把价格打下来。如果愿意的话,可以单独给他们某些福利。”
“我去和他们谈谈。”白子墨说道。
“末将去打听一下这涨价的来源,看看是谁引起的。”
“灾民不能等,我们得快。”苏锦烟说道,“最好这两天就把事情处理好了。”
当夜,白子墨找到苏锦烟,与她在房间里秉烛夜谈。
冯裕彻夜未归,他的属下说他在春风楼,与刺史等官员在那里喝花酒。
第二日,冯裕带着颤颤巍巍的官员们来见苏锦烟,并且主动提出把他们粮仓里的粮食借给苏锦烟去赈灾。
另一边,白子墨也带着商户上门,其中最大的两个粮商提出愿意用低于原本价格两成的价格把粮食卖给官府。
白子墨与冯裕相视一眼。一文一武,第一次产生了惺惺相惜的感情。
苏锦烟说过最好两天时间解决,两人果然用最快的速度把麻烦解决了。没多久,他们把粮食清点好了,继续赶路。
刺史带着官员们目送他们离开。
苏锦烟和白子墨还是坐在马车里,冯裕骑马跟着。白子墨打起帘子,对外面的冯裕说道:“冯将军是怎么说动他们的?”
“白大人不懂这些贪官最怕的是什么。”冯裕说道,“他们把自己吃得这样肥头大耳的,不知道贪了多少。只要抓住他们的软肋,还怕他们不屈服?再说了,这几天跟着他们吃喝玩乐,对他们的底细了如指掌。拿捏人心,本将军最拿手了。”
“白大人呢?你又是怎么说服那些商户的?”冯裕接着问。
“冯大人懂得当官的人心,在下在市井之中长大,也懂得拿捏人心。对商人来说,钱是赚不完的,他们更在意别的。”
“那你说说看,到底什么样的利益能让他们主动让利这么多?”
“下官只是对他们说,一旦太子殿下执政,可以让商户之子拥有科考的资格。”
冯裕勒紧马绳,回头惊讶地看着他,又看向旁边的苏锦烟:“殿下,这是你的意思?”
“并没有。我只是全权交给了白大人,这些都是白大人自己的意思。不过,孤觉得很有道理。商户也是我们的子民,为什么他们不能参加科考?不仅商户可以,奴隶这些也可以。”苏锦烟说道,“甚至于,女子亦可。”
冯裕神色动容。
“殿下,这是天下百姓之福。”可惜,这太难了。
商户有钱,但是地位低下,一直为人瞧不起。士农工商,商为末,最是低贱。那些穷得叮当响的士子甚至觉得跟商户在一起就是沾了臭不可闻的铜臭味。如果这个政策实施,士家大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