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昨天夜里,马倌得了吩咐,说是前头船上柴监正怪罪他了,叫他务必把贡马安抚住。无奈之下,他只得把飞雷塞到了逼仄简陋的船舱里。 夜里还没事,谁料想一大清早,飞雷突然狂性大发,十几个兵丁也拦不住他,愣是闯进马厢,还活活咬死,踢死了好几匹贡马,这事一出,马倌差点没吓瘫过去,急急忙忙向柴监正禀告。 等柴玄到了马船上,见到船上的光景,差点没背过气去。 船上有七八匹倒在血泊里的马,脖子上少了一大块肉,血肉模糊,进气多,出气少,显然是不活了,其余的马都被赶出了宽敞舒适的马厢,在甲板上逃窜,一片混乱。 偌大的马厢七零八落,食槽也被踢翻了,柔软的草塌上,一身黑毛的妖马飞雷昂首嘶鸣。 它压在玉胭脂的身上,双目赤红,鼻孔喷出两道白气,两条后腿不住耸动,那雪白神俊的玉胭脂不时哀鸣两声,却被飞雷死死压住,动弹不得。 “我宰了你这畜生!” 柴玄脑子一热,从兵丁手里夺下火铳,一把瞄准了这怪马,点引线的时候,那飞雷似有所感,冷不丁打了响鼻,扬双蹄躲开枪击,狂吼一声冲向人群! 左右的兵差武将一拥而上,这飞雷对官兵颇有些畏惧,却狡猾无比,躲开将官的马索,左冲右突,几十官兵连同两个百户,也捉它不住。 柴玄在西南作监正,骑过马,打过枪,不算文弱,可这匹恶马血气一冲,还是手脚发软,这个时候,他才清醒了些,仔细打量了打量这旁若无人的妖马,突然出声:“莫伤了他,千万莫伤了他。” 船上的兵越围越多,飞雷焦躁起来,马蹄子踹得几名士兵口吐鲜血,两名百户前后套中马索,却让这飞雷一拗,生生扯断了绳子,却是拿他不住。 足足百多名官兵,才堪堪把飞雷围住,最后却是那马倌赶来,老泪纵横,飞雷见了马倌,眼里迟疑了一小会,凶性刚刚有所收敛,被众兵连连套住十几道钩锁,这才没了反抗余地。 柴玄不顾危险,走到前去仔细端详飞雷,甚至用手去掀飞雷的嘴,差点没让它把手指头咬断。 “好马!好马!” 柴玄围着飞雷转来转去。 “眼若棕金,赤口龙颊,方鞅耳紧,一身乌云踏雪之相!好,好啊。” 柴玄手舞足蹈了一阵子,回过神来一指马倌:“我要好好地赏赐你,你替我捡了万两黄金啊。” 马倌没来的及说话,突然有官兵过来:“监正大人,有人带着礼物拜访您。” “哦。谁啊?” 柴玄正高兴。 “是大宁卫的左司镇抚,办差途径此地,他说,咱前两天捞上来的黑马,是他的。” 柴玄一愣,他看向六子。 六子急忙回答:“干爹叫下人去办,手下人捞了马,就报给胶州的县衙了。” “混账!废物!” 柴玄勃然大怒,一巴掌抽在六子脸上,六子挨了打,也不敢捂,只得软软低头。 “这,这,这……” 柴玄举目四望,船上都是自己的亲兵仆役,他一脸的纠结慢慢平复下来,故作平静地点点头,才对通报的士兵说:“让李镇抚到稍等片刻,本官随后便到。” .w.co请牢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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