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铃滴滴作响,坐在书桌旁,憔悴不堪的陈正聪按下接听键:“郑大状,情况怎么样?” “律政处已经正式起诉你,两天之后开庭,现在很多证据对你不利,我很难给你脱罪。你们华茂的杨主席和钟爵士是忘年交,如果她肯出面,或许还有转机。” “……” “陈先生?你在听么?” “我,我知道了,我晚点打给你。 “好。” 啪! 花瓶的碎片到处迸溅,陈正聪双眼发红,胸口剧烈地起伏。 好一会儿,他收拾心情,在堆满一桌子的各色线装古书里来回翻找。 “想赶我走,想也别想!我陪了那老妖婆足足五年。这是我应得的,我一定拿回来,贱人……害我……” 良久,他的眼角瞥见一本手抄的无名笔记,精神陡然一震。 找到了! 陈正聪内心激动,手指婆娑着书本上发黄的繁体字,细细辨认了好一会儿, “尸油,五味子藤,槐木偶……” 陈正聪读罢,打开手提电脑,按着书上的材料,发了一封邮件出去。然后死死盯着屏幕,几乎十几秒就要刷新一次页面。 终于,他的邮件有了回复。 “五十万。” 回复他的是个红色的头像。 陈正聪呼了一口气。 “钱我晚点打给你。先把东西给我。” 他点了发送按钮,目光瞥到书上自己拿红字标出来的一行文字。 寒衾少怨,命值孤鸾;独枕早孀,日临寡鹄。 这是早些年,他私底下给杨宝金看命得到的断语,指得是四柱煞神中的孤鸾煞,主克夫。且茱蒂出身富贵,命宫中更有禄星高照,其煞气远非寻常孤鸾煞可比,已经是相书中所说的“紫气螳螂”,会把伴侣的福气全都吞吃干净。 她的死鬼丈夫邓爵士是天赫贵人命,已经是大富大贵的命格,可依然抵抗不了这分煞气,不仅英年早逝,命中原本的富贵还全被孤鸾煞吸收。必是大凶大吉,命格奇险无比之人,才能破此凶煞。这种人,几百年也未必出一个,换句话说,杨宝金是注定孤独终老了。 这种煞命在身的人,睚眦必报,心狠手辣,胸有城府,偏偏又福星高照,陈正聪本来不愿意和茱蒂为敌,可如今刀架在脖子上,陈正聪想不出招都不行。 命格再贵,也是俗人,沾上一些不寻常的邪术,也很难幸免。 一会儿的功夫,陈正聪再次收到了邮件。 “验验货,觉得没问题我就发货了。” 邮件还附带许多照片。有盛有黄色液体的玻璃罐子,药材似的干枯藤蔓,但最邪门的,还是一只盛在福尔马林当中,才堪堪有人形的死胎。 电脑屏幕发出红红绿绿的光,浏览之余,陈正聪嘴角浮出一丝冷笑:“这次看你死不死?” ———————————————— “何少,我也不知道怎么会搞成这样,那天人明明还好好的,谁知道吃顿饭的功夫,他就……” 何昌鸿面无表情,陈老板在他身边急的团团乱转,满头是汗。 这是一间布置简单的灵堂。桌子上摆着贴有裴东升黑白照片的骨灰龛,地上摆着炭火盆,除了何陈两人,八仙桌子旁边坐着一位鹤发鸡皮的黑褂老头,正默默无语地往火盆里添纸钱。 那天裴东升语出惊人,不仅算出何昌鸿生意上的麻烦,还断言他父亲重病,让何陈二人对这位年纪轻轻的裴师傅心悦诚服,本来约好今天何昌鸿亲自接裴东升去何宅,为何爵士治病,谁成想正赶上这一出。 原来裴东升那天才驾车出了金龙大厦,就和一辆重型卡车正面相撞,当场死亡,可怜这位铁口直断给多少达官贵人断卦,无不应验,却横遭惨死,半点也不自知。 “……” 何昌鸿双手叉腰,在屋里溜达了几圈,冲陈老板道:“现在人死了,我怎么办?他还收了十万美金的订金。钱呢?!” “钱在包裹里。” 黑褂老头盯着火盆,突然开口。 “我整理东升遗物的时候发现的,应该是你的钱,你拿回去吧。” 何昌鸿收敛戾色,细细打量眼前这位黑褂老人。轻声地问:“您是,裴师傅的?” “我是他干爹。” 黑褂老头勉强站起来,拄着拐杖艰难迈步,何昌鸿这才发现,原来这老头是个瘸子。 “怎么称呼。” 老头给自己倒了一杯开水:“我叫钱五,他们都叫我五叔,我见过你的名片了,何公子是大人物,如果觉得吃亏,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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