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西里知道后勃然大怒，派人闯入宪兵司令部，将军官带走。当晚，军官在宿舍自杀。
所有当事人虽然都已经死亡，瓦西里去宪兵司令部抢人的行为却不能不追究。
世界大战大背景下，类似的悲剧不知道有多少。
要是谁都能去宪兵司令部抢人，那军法就形同虚设。
可如果因为这件事追究瓦西里的责任，其他人先不说，乔治都无法接受。
这里还有一个问题。
军官虽然已经自杀，他的遭遇在军中引发广泛同情，这件事如果不妥善处理，所造成的恶劣影响，或将超出所有人的想象。
办法也不是没有，只需一纸特赦令，就可以赦免军官的罪行。
如果军官无罪，瓦西里的行为也就可以解释了。
“所以，至少在俄罗斯，沙皇有其存在的必要性。”
维特也很同情军官的遭遇，但在目前的法律体系下，他无法为军官正名。
对于为国浴血奋战的军人来说，荣誉比生命更重要。
否则他们根本不会应征入伍。
既然从军，就已经做好了战死的准备。
乔治其实也知道，俄罗斯帝国之所以存在300年，沙皇肯定有其合理性和必要性。
问题是现在的俄罗斯是否还需要沙皇。
“帝国不需要软弱的沙皇，尤其对于现在的俄罗斯来说，一个强有力的声音非常重要。”
伊戈尔坦诚，他的工作现在也很难推进。
君士坦丁堡的情况和阿穆尔完全不同。
以抚恤金为例，难道杜马议员不知道乔治对于军队的重视程度吗？
就算不知道，杜马内还有军方代表呢，他们也不会忽视军人的利益。
之所以抚恤金吵了这么久，还没有定论，关键是没钱。
世界大战爆发前，帝国就依靠借债度日，累计欠英法的外债已经超过30亿英镑。
参考战前汇率，大约折合300亿卢布左右。
这么一看，10亿卢布似乎也不多，毕竟虱子多了不痒。
可账不是这么算的，俄罗斯要钱的地方太多了，杜马议员的建议虽然离谱，出发点没错，能省则省。
乔治如果是沙皇，只需一纸公文，就可以终结杜马持续近半个月的讨论。
对于俄罗斯这样的国家来说，别管是对是错，关键是尽快作出决定，不要悬而未决，一直拖下去。
即便决定是错的，在执行过程中，也可以进行调整。
指望一堆人讨论出一个完美的解决方案，永远不可能。
即便他们都是独立思考能力相对比较强的精英人士。
这就是问题的症结。
要不怎么说秀才造反十年不成呢。
尤里耶夫家的晚饭，人越来越少，叶卡捷琳娜将小孙子带往阿德里安堡之后，君堡就只剩乔治和安妮，以及亚历山德拉。
亚历山德拉思维活跃，饭桌上小嘴叭叭叭说个不停，把乔治逗得哈哈大笑，安妮就一脸愁容。
看着这没心没肺的爷俩，安妮很想敲着乔治的头问乔治：你准备把这个老闺女留到什么时候？
人家女大公十几二十岁就成婚，到亚历山德拉这年龄，孩子都会打酱油了。
亚历山德拉整天在军中和一群青年军官打成一片，难道就没有一个合意的？
“李拓今天干了件蠢事，他和斯托因为一件吵起来，被斯托和卡罗尔揍了一顿。”
亚历山德拉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王子都心高气傲，在一起发生矛盾很正常，打完了一起喝顿酒，还是好哥们。
“为什么吵起来？”
乔治随口问。
亚历山德拉眉头微皱，犹豫着要不要把原因说出来。
这下连安妮都好奇了，还有这傻闺女不敢说的？
“李拓说黑山王国和保加利亚王国干脆合并算了——”
亚历山德拉证明李拓挨揍是活该。
但随后，亚历山德拉的话就让乔治笑不出来。
“——还说你应该当沙皇。”
乔治记得，以前亚历山德拉是反对乔治当沙皇的。
“尼古拉当沙皇的时候，所有人都认为，沙皇已经成为俄罗斯的障碍，应该将沙皇废除——”
亚历山德拉逻辑自洽，人总是会变的。
“现在看来，该废除的不是沙皇制度，而是尼古拉无法胜任这个工作。”
乔治皱眉，你们这些年轻人，就是这么理解沙皇制度的吗？
乔治是不知道他在年轻人心目中的地位有多高。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