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离了玉华楼,向京城而去。一路上游山玩水,缓步前行。本来只有六七日的路程,竟走了将近半个月。这日,终于在太阳将要落山之时,两人眼前出现一座气势恢宏的城池,远远望见城门上写着三个大字——汴梁城。
慕容云瑶兴奋的指着城门道:“云哥哥,我们到了!”她说完抬起头望着高高的汴梁城,脸色突然变了,她不断用手拍打着自己的额头,似乎想努力回忆起什么。
云子霄见状一楞,关切的问道:“妹妹,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这里是大宋都城,城中必定有高明的郎中,我这就带你去找医馆。”他说着搀起慕容云瑶的胳膊,加快脚步向城门走去。
慕容云瑶顺势靠在云子霄的肩上,一脸困惑地说道:“云哥哥,这……这座城……我好像来过这里。我还隐约记得有天夜里母亲抱着我,在这里见过一个男人,母亲让我管他叫……管他叫父亲……”
云子霄笑道:“妹妹,你记得这些并不奇怪!当初你父亲在京中做官,所以你幼时在东京住过也很正常。”
慕容云瑶用力的摇摇头,“不对,我隐约记得那个男人的脸,他绝对不是我父亲慕容延钊!虽然那时我尚在幼年,但内心一直在告诉我,母亲一定有很多事瞒着我。而且我一直认为母亲还活着,可父亲为什么却说她不在了!”
云子霄闻言沉默了良久,一副感同身受的表情。随后同情的道:“妹妹,我也不瞒你了,我自幼就没见过自己的母亲,我们的父亲也都不在了,我们是同病相怜之人。”
慕容云瑶望着云子霄愣住了,半晌才道:“云哥哥,你说人会不会真有前世和来生?会不会我们的这些记忆和梦境,都是上辈子的事呢?”
云子霄轻轻摇摇头,柔声道:“不知道,不过妹妹放心,人如果真的有来生,我一定还会记得妹妹你!”
慕容云瑶点点头,“那云哥哥一定记得来找我!”她正要再说些什么,可眼前却突然一黑,昏昏沉沉的靠在云子霄肩上。云子霄顾不了许多,只好拦腰抱起她,缓缓向城门而去。
云子霄在城中最繁华的汴河大街上寻了处客栈,两人当晚就在这里住下了。慕容云瑶身心疲惫,不多时就沉沉睡去了。云子霄陪她坐了许久,这才缓步出了客栈,在斜对面的茶棚中找了张桌子坐了下来。
茶博士见来人面生却气度不凡,便满脸堆笑跑了过来,“这位客爷,您是外乡人吧?一看您就是初来乍到。您是来东京玩儿的,还是来办差的啊?”
云子霄冷漠的道:“此事与你无关,上一壶好茶。”
茶博士见自讨了个没趣,一笑道:“那好,我这就给客爷上茶!”他很快端来一个精致的茶壶,小心翼翼的放在云子霄面前,“客爷,小店的常客都是那些耍把戏的,所以没有太好的茶,还请您见谅!”
云子霄微微颔首,把自己面前茶杯斟满,缓缓呷了一口,“菊花茶?这壶菊花茶茶色浑浊,花瓣琐细,又缺少香气,实为下等。”他说着从钱袋中取出十个铜板,轻轻放在桌上,“最多值十文。”
茶博士闻言不但不恼,反而敬佩的竖起大指,“高!客爷真是识货之人,这茶正是小的用十文钱从集市买的!”
云子霄微微一笑,朝茶博士摆了摆手,“你先下去吧。”
茶博士点点头,“好嘞,客爷有事尽管叫我!”他说完熟练地收起桌上铜板,回厨下忙碌去了。云子霄见他走了,这才静下心来四下打量一番,见茶棚中除了自己还有三个人。
这三个看似不搭边的人,此刻却坐在一张桌子上。云子霄顿时来了兴致,装作无意间在三人身上扫了一眼。正中一位黑脸壮汉,两旁分别是一位白脸瘦子和一位红衣姑娘,三人身边都放着兵刃,一旁还有个放着几副狗皮膏药的笸箩。三人围坐在一起,像是低声商量着什么事。云子霄耳力一向很好,他把三人说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黑脸大汉操着一口流利的益州话,朝白面瘦子问道:“兄弟,你打探来的消息可靠吗?你确定八王那龟儿子明日会来汴河大街?你要敢拿我们兄妹的性命当儿戏,小心老子把你的脑袋拧下来!”
白面瘦子一笑道:“千真万确!赵德芳这小子仗自己叔父是皇上,多年来花天酒地,挥霍无度。不仅日日在府中寻欢作乐,而且每日辰时必来汴河大街看热闹,看得高兴了还大把大把的赏银子呢!”
红衣姑娘冷哼一声,“仙人板板的,这小子和他父亲年轻时一个德行,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白面瘦子冷笑道:“他也配和他父亲相提并论?太祖那是花钱买江山,可他却是挥霍送社稷!”
黑脸大汉摇摇头,“你这话说得可不对!他叔父篡夺了他父亲的江山,就像老子吃了你碗里的肉,是说什么也不可能吐出来的。就算不得不吐出来,那也得吐到我儿子碗里,说什么也落不到你儿子手中。你儿子没吃到肉,自然不高兴,但又拿我儿子没办法,只好把碗里的汤喝个一干二净。要是我儿子没出息,吃肉时被噎死了,他好在旁边看笑话!哈哈!”
红衣姑娘听得不耐烦,杏目圆睁,怒道:“哥哥、老李!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能不能说点儿有用的?我们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