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是成是败,我必死无疑。至于宇文将军的处境,就不必我多言了吧?”
“义兄一向嫉贤妒能,虽表面仰赖于我,内心只怕早想置我于死地。此番若真派人截杀,派出之人多半会是我。如果我杀了你,我就是诛杀功臣的千古罪人,官家绝不会饶过我。若是我不杀你,同样会以抗命之罪论处,官家那里我也无法交代。”宇文延懿说完笑道:“哈哈,本将正是因为想到此节,这才与云书记不期而遇啊!”
云子霄微微颔首,“宇文将军,如今之计不如弃宋投辽!”
宇文延懿闻言拔出腰间佩剑,横在云子霄项间,目光灼灼的盯着云子霄,仿佛似要喷火,“云子霄,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口出这等大逆不道之言!你就不怕本将杀了你?”
云子霄被宇文延懿盯得全身如有火焚,项间的剑却冷得如同玄冰。若是常人此刻纵然不吓得魂飞魄散,也定会大惊失色,可云子霄神情间却依旧一片云淡风轻,“宇文将军,不必如此!您心中的大业别人或许不懂,可在下身为同道中人,又岂会不懂?”
宇文延懿故作从容,眼中仍不由自主得流露出一丝惊慌,“云子霄,你少要胡言乱语,构陷忠良!你要为父报仇,推翻大宋,关本将何事?你……你再敢瞎说一个字,本将当即要了你的脑袋!”
云子霄脸上全无惧意,“宇文将军,如果你真的一心为国,只怕你我就不会在此相遇。即使事有凑巧,你的剑此刻也该斩下云某之首,而不是横于云某项间。好了,宇文将军,云某言尽于此,杀剐存留悉听尊便。”
宇文延懿狠狠瞪了云子霄一眼,随后竟缓缓收起了长剑,“云书记,你实在太聪明,但又太天真了。你记住,人生在世有些事只能说不能做,但有些事只能做不能说!”
云子霄问道:“那此事属于哪一种?”
宇文延懿不知何故居然无奈的叹了口气,“唉,此事属于第一种。”
云子霄微微一怔,“不知宇文将军是忠心报国,还是另有苦衷?”
宇文延懿微微一笑,欣喜、疯狂、无奈、落寞竟一一在脸上浮现,可随即又一一隐去,变得平淡如水、古井无波。半晌他才悠悠叹息一声,“我的确另有苦衷,此事与你无关,无需多问。”
云子霄点点头,“也罢,我有一计,此番可保你我性命无虞。”
宇文延懿眉头一挑,“什么良策,说来听听?”
云子霄一笑,附在宇文延懿耳边低声不知说了些什么,随即两人的眼中竟都泛出了熠熠的光辉,此时夜空中的薄雾也被风吹散,顿时云开月朗。
三日后,大名府外,十里亭。
符昭信带着众属官亲自把云子霄送到此处,他望着云子霄,神情间显得有些恋恋不舍,“云公子,此行你是代表大宋出使辽国,无论如何也不能坠了我大宋国威,你更不能发生意外,不然我符昭信有何面目去见官家,去见八千岁啊!”
云子霄此刻身披官服,手持旌节,神色间格外庄严肃穆,“符大人放心,下官绝不辱命!”他说完望向符昭信身边的宇文延懿,“宇文将军,下官这口家传宝剑,就暂时交给你保管吧。”
宇文延懿点头,“放心,你大功告成之日,便是完璧归赵之时!”
云子霄闻言解下腰间流云剑,双手递给宇文延懿,随后翻身上了一匹白色的高头骏马,带着两个随从径直向临潢府的方向而去,顷刻间已隐没于关山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