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据,生灵涂炭,有谁是正义的?又有谁真是一心一意为了百姓?自古成王败寇,后来你们符家为之效命的宋国胜了,成了正统。而战败的燕国众人被你们辱为奸贼,若是最后的胜利属于燕国,那你们又算什么?”
符馨莹无言以对,沉默半晌才道:“你说的或许是对的,难道这会成为你杀人的理由?只因为大宋指认燕国众人为反贼,你便看不过去,一心想替他们复仇吗?”
“不,只是这个故事定要从燕国灭亡时讲起。”此时宇文延懿双目望向夜空,往事一幕幕纷至沓来,他眼中竟莫名闪起泪光,声音也变得轻柔,“那是十五年前的事,当时我还小,经常在家门前抓蝴蝶,蝴蝶飞得太快、太高,我无论如何也抓不到。直到有一天来了两个外乡人,他们都长得十分英俊,一个腰间配剑的大哥哥下了马,走到我面前,一伸手就帮我抓到了蝴蝶。说来也怪,那蝴蝶竟在他掌心一动不动,好像睡着了一般。我伸手想去接,可蝴蝶却突然飞走了,一下就飞到了空中。大哥哥告诉我这里曾叫燕回院,是他的家,小时候也经常在门前抓蝴蝶。父亲知道后便请他们在我家中住下了,一住就是好多天,直到有一天夜里佩剑的大哥哥离开了庄院,不知去了哪里。第二天众人把他抬回来时,已经奄奄一息了!”
符馨莹此刻似乎忘了仇恨,也忘了畏惧,竟下意识的问道:“佩剑的大哥哥是谁?他怎么了?后来治好了吗?”
宇文延懿摇了摇头,“后来他病死在我家中,众人把他埋在离我家不远的山岗上。同来的褐衣叔叔,武功虽然不如大哥哥厉害,可也足已叱咤江湖,所以在父亲的提议下,我拜他做了师父。没过多久,师父回辽国了,我也跟着他到了辽国。那段日子虽然很苦,很累,但却简单快乐。没有勾心斗角,没有争权夺利,更没有血雨腥风,那是我过得最无忧无虑的时光。直到有一天夜里,我得到一个消息,一个让我彻底走上复仇之路的消息。”
符馨莹问道:“是什么消息?”
宇文延懿并未急于回答,眼中流下两行冰冷的泪水,他拭干泪水继续道:“没错,我家中出事了!我的父母,我的亲人,从小侍奉我的仆从全都被官府杀害了。罪名竟是窝藏反贼!那位佩剑的大哥哥竟是宋人口中的奸贼慕容燕云,只因我们收留了他几日,当地的狗官就以窝藏奸贼的罪名,杀了我一家几十口。你现在不过死了个哥哥,便疯了似的要报仇,可你知道我是怎么熬过来的吗!”
符馨莹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怜悯,可随即便被愤怒所取代,怒喝道:“你怎么过来的和我有什么关系!和我们符家又有什么关系!就因为你家破人亡,就想毁了别人的家吗!”
宇文延懿反问道:“你听说过刘钰吗?”
符馨莹点点头,“当然!他曾是父亲的爱将,也曾是我的义兄,昔年周世宗离世后,我父亲曾一度被贬,太祖离世后,我父亲又被明升暗降。若非义兄屡建奇功,又知恩图报,多次在圣上面前保举我父,只怕我们一家永无出头之日。可惜后来他死在了一个辽国高手的手里……”
她说着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竟发出一声尖叫,她颤抖着点指宇文延懿,质问道:“你说你曾师从辽国,莫非杀我义兄的辽国高手就是你!”
“哈哈哈!”宇文延懿发出一阵得意的冷笑,“没错,杀死他的辽国高手就是我,可他死有余辜!因为当年杀良冒功的就是他,如果没有他,我们一家就不会死,你们符氏也会随着太祖驾崩而没落!你们符氏是踩着我们宇文家的尸骨才有了今天,重新爬上了如此显赫的地位,继续享受着本不该再属于你们的荣华富贵!我的故事讲完了,你现在还觉得该死的人是我吗?”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一定是你编出来的鬼话!”符馨莹歇斯底里的大喊大叫,拼命否认着宇文延懿说的一切,她不愿去相信这罪恶、血腥的往事是真的,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自欺欺人。
宇文延懿冷笑道:“你再大的叫声也无用,既不能让我的家人起死回生,也不能阻止我报仇!只能自欺欺人,徒增恐惧!”
符馨莹似乎已经疯了,竟在宇文延懿面前跪了下来,不断磕头,额头鲜血直流,口中大喊着,“你不要说了!不要再说了!我求求你,这些都是我义兄做的,和我们符家没有关系,家父并不知情,他是无辜的!是他一手将你提拔到现在的位置,也是他传授你马上功夫。如果没有他,你现在什么都不是!”
“他无辜?难道我的家人不无辜吗?当初我连慕容燕云是谁都不知道,一家人就因其惨死,而你的义兄正是为了巴结你父亲才杀良冒功,如果你父亲能出言阻止,一切还会是今日的结果吗?还有,你说现在的位置?我现在的位置就是去荒无人烟的邕州,去给赵普的妹夫做个小小的偏将!如果他真的念及父子之情,就不该三番五次派人杀我,你若念及兄妹之情,便不该截走我的塘报,想置我于死地。冤有头债有主,我本想只杀刘钰一人,是你们非要找死,这能怪我吗!”
“你……我……”符馨莹被宇文延懿一番话说得哑口无言,她知道无论自己如何反驳,都显得苍白无力。大错既已铸成,纵然神仙也难以弥补,更何况自己不过是个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