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羊苴咩城。
大理自段思平建国以来,国内一直安定祥和,段思平之子段思英虽被其叔段思良篡夺皇位,但百姓却仍过着安居乐业的日子,并未受到多大影响。
慕容云瑶初来大理,见此地风土人情都与中原迥然不同,不免看什么都觉得新鲜。她一时玩心大作,想去逛逛大理的名胜古迹,可一摸袖中空空如也的钱袋,长叹口气,“唉,要是能再捡到点儿银子就好了……”
她正胡思乱想间,见一伙缠着白色包头,身着白色对襟外衣的男子迎面走过来。这些男子自顾自谈笑着,只是在与慕容云瑶擦肩而过时,似乎被她美貌所吸引,脚步微微放缓了一些,朝她笑着点点头,随即就走远了。
慕容云瑶毫不在意几人的目光,径直快步前行。可她才走了没几步,脚下忽然绊到一块硬硬的东西。她只当是块石头,随脚就踢开了,可她感觉这块东西的分量颇重,似乎并非是块普通的小石子,不由低下头看了一眼。
她惊奇的发现,自己踢出的去竟是一锭银子,随即弯腰捡起来在手里掂了掂,发现这锭银子竟足足有十五六两。她忙朝那几个男子的背影喊道:“喂,你们的银子掉了!”
这群男子并没有回头,不知是没听清慕容云瑶的话,还是根本听不懂汉话。慕容云瑶本想追上去,可这群男人已经三拐两拐消失在巷子中了。
慕容云瑶垫着手中沉甸甸的银子,笑了起来,“哈哈哈,本姑娘这几日运气可真好!遇到危险有人出手救我,没钱花了就能随地捡到银子,难道有神仙在暗中助我不成?”她一边想着,一边下意识的向东边走去。
慕容云瑶见什么都觉得新鲜,东瞧西逛的有些累了,便站在一家铺子前想歇歇脚。她身后的铺子是家书肆,一位白发苍苍但面容英俊的男子正坐在柜台后面把玩着一串手链。
慕容云瑶望向此人,微微一怔,随即笑着走了过去,“路途迢迢,相见有缘。老伯,我们还真是有缘!前几日在荒山中匆匆一见,本以为再也见不到了,没想到你我却在大理重逢了!”
那个男子闻言抬起头,微微一笑道:“你我的确有缘。不知姑娘光顾小店,想买什么书吗?”
慕容云瑶本无意买书,但见这家书肆内各种书籍一应俱全,更有许多平常书肆没有的珍本,心想,“我虽不愿读书,但云哥哥却嗜书如命,不如帮他带几本回去,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嘛。”
她正想着忽望见男子手中的手链,不禁惊呼出声,“老伯,我自幼也有一串手链,和您手中的这条一模一样,请问您的这条是从何处得来的?”
白发男子闻言似乎微感惊讶,把手链递给慕容云瑶道:“这条手链是我一个开当铺的朋友,前几日送给我的。”
慕容云瑶接过手链,神情变得无比激动,“老伯,这条手链就是我当的那条,上面还刻着我的名字呢!”她说着指了指上面一个小葫芦形状的挂饰。
白发男子一笑道:“你我当真有缘!手链是女子之物,我要来也无甚用处,不如把它物归原主吧。”
慕容云瑶兴奋的点点头,“多谢老伯了!”她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小块碎银,递给白发男子,“老伯,我身上银两不多,这块银子您拿着,权当我的心意了!”
白发男子道:“我是开书肆的,而非做珠宝生意的,这条手链我赠与姑娘分文不取。若你执意要报答我,便买几本书回去吧。”
慕容云瑶忙点点头,在书肆中挑选起来,白发男子则在身旁随意拿起本书翻阅起来。这时一位又矮又胖的男人快步走进书肆。此人生得一副富贵员外的模样,手中捧着几本古朴至极的佛经,一进门就焦急的道:“穆老弟,你总算回来了!方才有个客人来我当铺中要当这几本书,你快帮着看看是不是正品!”
白发男子接过那几本似乎一碰就要散落的佛经,拿在手中看了一眼,便不假思索的道:“这是王摩诘的真迹,虽算不上价值连城,但也千金难求,你用多少钱收的?”
当铺掌柜闻言眼睛毛都笑开了花,“穆老弟,这几本佛经哥哥我才用了五百两银子,方才担心收来赝品,急找贤弟来品鉴。这下哥哥我可就放心了。明日段庄主生辰,我便拿这些佛经做贺礼了!”
慕容云瑶见白发男人竟只看了一眼,就能认出这些古旧的佛经是王维的真迹,也好奇的凑了过来,“老伯,您真厉害!您是怎么辨别真伪的?”
白发男子毫不犹豫的道:“王维的字工整却不失飘逸,看似寻常却有一种清新脱俗之感,其间那股风韵只有常品鉴书画之人,才能感受得到。”
慕容云瑶被此人的见解惊呆了,望向白发男子的目光如同看见神人。当铺掌柜见状大笑道:“小娘子,这位穆老弟的本事可大得很,眼界也广得很。不论是丹青书画,金石铭文,还是武林秘籍,用他这双宝眼一看便知真伪,要不是有他帮衬着,我这当铺也不可能这般红火!”
白发男子一笑道:“钱兄谬赞了,咱们是互帮互助,若不是你时常接济我,我又哪能收罗到这么多珍品书籍呢?”说完两人相视大笑,气氛融洽至极。
慕容云瑶见两人说得高兴,不愿再出言打扰他们,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