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城的宋军,人人脸都洋溢着笑容,他们想过此战或许能胜,但从未想过会胜得这么轻松,胜得这么酣畅淋漓。崔翰、李继隆等人戎马半生,打过的胜仗无数,但也从未像今日这般畅快。
崔翰指挥着大队人马有条不紊的返回满城,刘延翰则带着一小股宋军,快速的出了山谷,径直去不远处的徐河驻守,以防辽军反扑。城内的百姓听闻宋军打了胜仗,也都欢欣鼓舞的走街头,他们把自家最好的吃食都搬到大街,犒劳着每一个凯旋归来的官军。就连县衙内也张灯结彩,整个满城沉浸在一片欢乐的海洋当中。
众位将军说笑着走进县衙,在三堂内再次齐聚一堂,这才恍然间发现万剑锋已不知去了何处。众人只当万剑锋是有意深藏功名,纷纷慨叹起来。
几人才慨叹几句,就见万剑锋拿着酒葫芦晃晃荡荡的走了进来,全身散发着浓郁的酒气。众人见状愈发惊讶,李汉琼当先问道:“道长,您这酒是从哪弄来的?”
万剑锋笑着朝城外指了指,“无量天尊,本道长这酒是高家老店掌柜的一大早从别的城镇买来的,现在袁公子死了,辽军也被打退了,大家终于又能欢聚在一起喝酒了。”
崔彦进听万剑锋提起袁公子,想起了关在死牢中的慕容云瑶,忙道:“道长,本将军刚到满城,不知这个袁公子是什么人?为何他活着百姓就没酒喝?”
万剑锋苦笑一下,道:“什么公子,他就是个公兽!这个挨千刀的,仗着自己有俩钱儿,又给县官老爷了供,就整日在城中胡作非为。不让人喝酒也就算了,还不让人喝水。这水井和河水都成他家的了,不许百姓随便去打。没见过比这孙子更欺负人的!他要是还活着,我一定把他屁眼儿堵,不让他拉屎!看他以后还敢不敢。”
崔彦进笑着点点头,“原来如此,看来本将军那日的确误抓了好人,险些酿成一场冤案。”说着重重一拍桌子,喊道:“于信,你给本将军滚过来!”
于信寻声走进三堂,战战兢兢的望向崔彦进,问道:“崔大人,您找下官何事?”
崔彦进一把揪住于信的领子,伸手就在他脸重重掴了一掌,“于信,你拿了那姓袁的多少好处?又是怎么为虎作伥,残害百姓的,还不一一交代?”
于信闻言打了个冷战,哆哆嗦嗦的道:“大人,卑……卑职冤枉,这话您是听谁说的?求您明察秋毫,切莫听信奸人的谗言啊!”
万剑锋道:“无量天尊,这话是本道长说的。本道长是三清弟子,平日只一心悟道,与你井水不犯河水,何必在崔大人面前搬弄是非?伱若能说出半点本道长搬弄是非的缘由,本道长甘愿替你受罚!”万剑锋说完,心中暗笑,“哈哈,老牛鼻子教的这番话本少侠可是一字都没背错。”
于信看了万剑锋几眼,见此人十分面生,似乎不是满城中人,一时怔住了。他想了许久,始终找不到理由,只得承认道:“好吧,既然这位道长要替天行道,我就从实交代。”
“说!”崔彦进愠怒着问道。
于信苦着脸,无奈的道:“崔大人,卑职好歹也是满城的父母官,怎肯做此等伤天害理之事!起初也不想为那袁公子卖命,可怎奈他武艺高强,手下打手个个如狼似虎,哪里是卑职能惹得起的?据说他还有个杀人不眨眼的义父,是当今江湖鼎鼎大名的人物,卑职家中又有妻儿老小,这才不得以为他卖命。”
崔彦进继续问道:“你贪污了多少钱财?又是怎么祸害百姓的!”
于信连连摇头,道:“大人,袁公子贿赂卑职三箱金银珠宝,但卑职一个铜板都没拿。虽然卑职为袁公子抓捕过一些百姓,但也只是轻微动了些刑法,好在袁公子面前做做样子,事后卑职也偷偷把他们放了。卑职从并未无故加害百姓,望大人明察。”
万剑锋听了他的话,心想,“难怪死牢中只有小魔女一个人,也没听说满城有百姓去京城告御状,原来这个于信也不是十足的坏人,看来他一定是受了袁公兽的逼迫。”
崔彦进冷笑一声,“于信,你与虎作伥,可恶至极,本将军这就回京,到官家面前告你个死罪,你就等着被开刀问斩吧!”
于信吓得全身哆嗦成了一团,话都说不出来了。
万剑锋道:“崔大人,这于老官儿可不能杀,留着还有用途。那斗姆元君的化身可是他亲手关进大牢的,他不亲自去赔礼放人,只怕大家都有灾祸。还有袁公兽那些不义之财,只有这于老官知道藏哪了,应该还给穷苦百姓,可别让哪个狗官给划拉去。”
崔彦进沉吟一下,瞪了于信一眼,强忍着怒火道:“于信,这位道长替你求情,本将军就不让官家杀你了。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快按道长说的去办。”
于信长出了一口气,向万剑锋深施一礼,随后连声道:“是是是,下官这就去办,保管让崔大人和道长满意!”
崔彦进想了想,喝道:“于信,你先别走。”
于信顿时全身再次哆嗦起来,“大人,您……您改主意了?”
崔彦进摇摇头,郑重的道:“不,此事本官也有责任,本官同你一道去赔礼道歉。”他说着缓缓站起身,当先走出三堂,于信也连忙紧随其后走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