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太阳懒散的挂在天边,温暖、明亮的光线,斜照着大理的金鹏山庄,使整个山庄看起来更加金碧辉煌。庄内近日既没有受邀而来的高朋,也没有深夜偷偷摸进来的小贼,山庄内外一片宁静。不时有阵阵微风轻轻吹过,颇有些岁月静好之感。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你们一个个自称心灵手巧,号称是我大理少有的巧手匠人,却连一件像样些的紫衣都裁不出吗?”随着寝殿中金鹏王爷段思明的一声怒吼,宁静的气氛被打破了。
段思明翘起二郎腿,坐在一把檀木椅上,手中拿着一摞裁缝们绘制的衣样,一脸的不满和质疑。他望着面前几个吓得哆哆嗦嗦的裁缝,不忿的将手中衣样撕得粉碎,朝他们脸上掷了过去。
衣样在空中如雪片般散落,众人的心也随之沉了下去,都低着头谁也不敢多说一句。短短几日中,他们就一而再再而三的领教了这位王爷的喜怒无常,也领教了大理第一纨绔的眼光到底有多高。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是许多君王的为君之道。但身为君王往往会受各方因素的掣肘,而无法真正做到这一点。但对于一些富贵公子和纨绔子弟们却完全可以,作为大理王爷的段思明则更加易如反掌。对于他而言只有喜欢与不喜欢,愿意与不愿意,没有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许久,段思明才冷冷的道:“这衣样给本王拿回去重画,要是再画不出本王满意的衣样,本王通通叫你们的屁股开花!”他说完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屁股,想起数月前自己在邕州挨打的那一幕。
众人闻言都下意识的用手捂住自己的屁股,龇牙咧嘴的互看一眼,每个人心中都像是压了一块千斤巨石,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但他们偏偏又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更不敢说出来。任谁都明白,自己就算画不出好看的衣样,最多也只是挨顿板子,可要是把心中的不满说出来,恐怕连自己的人头都保不住了。
裁缝们各个诚惶诚恐,人人自危,正在进退两难之际,这时身着一袭红衣,英俊潇洒的高静思从屋外走了进来。他与段思明是莫逆之交,也是段思明唯一真正信任的人,故此他来金鹏山庄就如同回自己家一样,绝不会有人阻拦。
段思明见高静思来了,脸上终于有了些许笑意。他起身拉住高静思,指指地上被他撕得粉碎的衣样,又指指屋中这些裁缝,道:“高兄,你来得正好,快来为本王评评理!”
高静思对段思明太过了解,只看了一眼就知道准是段思明又在胡闹,但他毕竟地位上与段思明高下有别,也只得故作生气道:“伱们这些家伙当真可恶,看看你们把王兄都气成什么样子了。你们要是再这么没用,不劳王兄动手,本侯先替王兄教训教训你们!”
众裁缝见状嘴都快咧到后脑勺了,要不是怕段思明打自己板子,他们真想抱成一团,大声痛哭一场。但他们还是忍住了这种想法,不约而同的向段思明深施一礼,道:“王爷,小人们无能,又惹王爷动怒了,小人们实在惶恐得很。小人们这就各自回去重新描绘,三日后必带着新衣样来见王爷,到时准保让王爷高兴。”
“滚,滚,滚,你们快给本王滚出去!你们这些话本王都快听吐了。”段思明说着朝众人不耐烦的摆摆手,“若是三日后拿不出像样的衣样来,你们的屁股就保不住了!”
“是……是,我们这就走……”众裁缝说着连连拱手,随即几人连滚带爬的跑出寝殿,不知道的还以为有洪水猛兽追在后他们后面呢。
段思明见这些人走了,微微叹了口气,“唉,这些人,真本事没有一尺,牛却吹得一丈高!你说女孩子穿件好看的紫衣该有多美啊,但他们可好,一个个画的都是些什么呀?穿在身上保管像根紫茄子似的。这些人可都是本王用重金聘来的,你说本王能不生气吗?”
高静思笑着从地上捡起几块碎片,拿在手中仔细端详一下,“王兄,这些衣样不论是放在大理、大宋,还是大辽,都还是不错的,你何必要求得那么高呢?”
段思明脸上先是泛起愠色,随即化为甜蜜,嘴角也不由自主的翘了起来,喃喃道:“九州四海只有一个慕容云瑶,只有样式别致、与众不同的紫衣,才能配得上她。”
高静思苦笑,道:“王兄,那个慕容云瑶给你灌什么迷魂汤了,自从你上次回来后满嘴都是慕容云瑶,我听都听絮烦了。你的梦想不是娶一百位王妃嘛,何必非盯着她一个?”
段思明冲高静思翻了个白眼,道:“你又没有喜欢的姑娘,这种感觉你自然不懂。一百位王妃也要有一才有百,有的是一生挚爱,有的是露水情缘。慕容云瑶在本王心中就是那个一,如果本王娶不到她,还要那些充数的做什么?”
高静思无奈的点点头,“王兄,我算服了你!既然你定要做一件万里挑一的紫衣,那何不把消息散播天下,让全天下的裁缝都齐聚于此,大家当场打擂,胜出者赏金千两。重赏之下必有佳作,想必用不了多久,就会有王兄满意的样式了。”
段思明闻言大笑道:“好主意,我这就去让手下散播消息,天下这么多裁缝,何愁找不到一两款满意的样式!”
五日后,金鹏山庄正殿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