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匐身骑高头大马,手擎一把大刀,双眸中满是光辉。他在城下勒住战马,高呼道:“弟兄们,华闾就在眼前,只要我们冲进去,就可以替丁璇斩杀黎桓,为瞿越剪除国贼。本公相信你们都是勇敢的战士,瞿越的忠臣,快拿起武器,随本公冲进去,杀贼勤王!
“杀啊!”阮匐言罢,其身后数千将士齐声高呼,声震大地,意冲苍穹。人人高举手中兵刃,紧随着阮匐的脚步,向高大坚固的华闾展开冲锋。
就在他们即将发动冲锋之际,忽见城门大开,城中杀出五百骑兵,为首大将一马当先,手持一把独角铜人槊,身后竖着一面高高的“黎”字大旗,率先冲了过来。
阮匐透过薄雾见到这支队伍,有些喜出望外,暗道,“本公只道必须攻进华闾,才能擒杀黎贼,不料他竟带着这么点人马就从城中杀出来,看来是天助我也!”
他想着一挥手中大刀,大喝道:“将士们,黎贼就此,还不与本公擒杀此贼!”说完一提缰绳,就要朝黎桓冲过去。可忽然有人策马来到他身边,一把拉住他的缰绳。
阮匐见此人身材魁伟,手中同样持着一把大刀,正是军中大将范盍。他不由诧异道:“范将军,你为何阻拦本公?”
范盍解释道:“末将听说黎桓武艺非凡,绝非寻常之辈,您身为统军主帅,不宜自冒风险,不如就让末将斩杀了他!”
阮匐见范盍所言有理,只得道:“也好,范将军自己也要小心,若不是黎桓的敌手,不可逞强,就把他交给本公。”
范盍点点头,给阮匐留下一百士兵,自己则带着其余人马向黎桓冲来。范盍马快刀疾,刹那就催马来到黎桓面前,手中钢刀高高举起,随即毫不留情的迎面劈下。
黎桓胯下骏马似被范盍来势所摄,仰天一声惊嘶,随后不由自主的向后倒退数步。黎桓忙一提缰绳,止住骏马退势,一横手中铜人槊,去架范盍劈下的钢刀。
两件兵刃在半空相撞,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闷响,立时火星四溅。黎桓仿佛力有不逮,手中铜槊猛地一颤,险些脱手落地。范盍见状不由冷笑,钢刀再次高高举起,带着森然的寒芒猛劈而下。
黎桓连忙驳转马头,惊呼道:“不好,本王纵横沙场十几年,不料今日竟败在这等无名鼠辈的手下,当真可恼!”随着他的话音,他一摆手中铜槊,带着身后五百精兵落荒而逃。
范盍看看近在咫尺的华闾城,命令道:“将士们,黎桓已被本将军击败,我们此时不攻占华闾,更待何时?”范盍身边的将士们见他轻松击败了黎桓,个个兴奋异常,他们挥动手中兵刃,不断奋力高呼,“冲进华闾,重整朝纲!冲进华闾,重整朝纲!”
眼见众人就要攻占华闾,阮匐忙催马来到近前,历声道:“将士们,我们此次出兵意在为国除奸,现在黎桓逃走你们不追,却意图攻占华闾,那我们与国贼又有何异?现在只有追击黎桓,斩下他的狗头,才为正理!”
范盍闻言低下头,愧疚的道:“国公所言甚是,若非国公及时出言提醒,末将险些酿成大错!”
阮匐见黎桓率众已渐渐远去,薄雾中只剩几道模糊的身影还依稀可辨,忙一摆手中长刀,带着众人风驰电掣般朝西北径直追杀过去。
雾色越来越浓,四周的景物变得模糊难辨,众人的心思都在追杀黎桓,哪里还分辨得清身在何处?他们此刻唯一知道的,就是黎桓的部队已经疲累,并且离自己越来越近。
阮匐不断用马鞭抽打着胯下的骏马,直打得马臀满是血红的鞭痕,依旧不肯罢手。范盍的举动与他如出一辙,也是频频挥鞭催动坐骑,纵然骏马早已奔腾如飞,他们仍嫌太慢。
两人骑在马,自顾自追击黎桓,却苦了身后的几千士兵。这些士兵初时还勉强跟得,可狂奔一段时间后,都累得大汗淋漓,腿如灌铅,每迈一步都堪比登天。
范盍策马又疾行了一阵,听身后脚步声越来越弱,还当是后队遭遇了埋伏,忙扭身回头张望,却见身后的大道横七竖八的倒了一地士卒,个个张着嘴只管大口喘着粗气。
“伱们这些废物快起来!”范盍呵斥着翻身下了马,怒气冲冲的挥起手中马鞭,狠狠的抽在一个倒地的士卒身。
阮匐见状也勒住战马,朝西北方向遥遥一指,“将士们,黎桓的军队就在前面,今日谁能斩了黎桓,本公赏他白银千两,封他做一道之长!”
士兵们经不住高官厚禄的诱惑,纷纷从地站了起来,拼尽全身最后一丝气力,冲着黎桓等人逃走的方向奋力狂奔。范盍也连忙了马,随着被利益冲昏头脑的士卒们一道,举着手中长刀呼啸着继续追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