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话毕,李媛便带着夜漓与鹤青去衙门验了尸,见到她那惨死的弟弟浑身皱巴巴的,活像晒脱了水的茄子干一样,面颊深陷,身子轻的仿佛只剩下骨头,果然是被邪祟吸干了精气而死的。
如今就只剩下两个问题了,如果破庙里被烧死的是杨仁方和小环,那那个被缚在那里的老人家是谁?为什么他会被开膛破肚,死得这么惨?
“这两位是…?“李媛的母亲已经在衙门呆了一天一夜,为大儿子料理后事,面容憔悴,蓬头垢面,见到他两,虚弱地李媛。
“他们…他们是仙门中人,是来…是来帮忙的。”李媛怕吓着自己娘亲,犹犹豫豫作答。
“两位师父一定要替我儿子报仇啊!”李婶闻言却直接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不管是什么东西害了我的儿子,你们一定要抓出来替他报仇!”
这位李婶倒是个明眼人,心里清楚这不是一桩普通的人命案子。
二人赶忙扶起李婶,鹤青道:“在下一定尽力而为。”
这时门口进来数个差役,仵作点了几具尸,盖上白布,差役就把他们运走了。
夜漓问:“这是做什么?”
李婶道:“每日送来停尸房的尸首太多,等案子结了,那些无人认领的就会送去焚尸炉焚烧。”
“哦…”
过了一会儿,李媛问:“你们是刚到金陵的吧?今晚何处歇脚?”
往日接到任务,夜漓通常个把时辰就能办妥,剩下大把时间吃喝玩乐,照样没到晚上就能回冥界报道。
鬼魂是不能离开冥界太久的,离开的时候必须附在一具肉身上,否则没有实体,在其他五界之中,除了有特殊能力的人外,是无法看到或者感知到其存在的。
整个冥界唯一一个可以自由出入且施展魂术的只有鬼王洛梓弈,而其他的鬼,无论是魑灵,鬼魅还是魍魉,都不能在冥界之外逗留,时间一久就有可能和肉身无法分离,后果则可能是形魂俱灭,更多情况下,离开冥界太久的魂魄会慢慢忘记回去的路,变成孤魂野鬼,久而久之就开始变恶作祟。
可眼下这个状况,鹤青本就对夜漓的身份存疑,总不好在他眼皮子低下脱了皮囊回去吧,那怕是和破庙里的地缚灵一样,还没走远呢,就被鹤青一剑打散了,况且任务还没有完成,夜漓也不想回去。
鹤青说:“我自会去客栈投宿。”
李媛又看向夜漓,夜漓两手一摊:“我可没钱住客栈,只能请鹤兄帮忙一起解决住宿了。”
李媛说:“两位既然是来调查我弟弟的案子,如不嫌弃,也可以住我家。我家离那破庙近,如果那里真有什么,我和我娘带着几个孩子,也怪吓人的,如果你们能来,我们也能安心些。”
鹤青看看夜漓,夜漓耸耸肩表示随意,他也就没有推辞的理由了。
二人跟着李媛母女来到豆腐作坊,她们进屋收拾了一番,李媛对她的几个弟妹说:“阿耀,婉儿,小石子,今天你们睡我房间,我和娘睡,你们两位就睡孩子的房间吧。”
夜漓进屋一看顿时傻眼,这地方还真是小的可以,于是面露难色道:“只,只有一张床,我们两个人,怎么睡啊?”
李媛道:“三个孩子都能睡下,你们两个大男人,有什么不能睡的?”
夜漓哭笑不得。
她后悔当初实在不该因为这具肉身长得标志,她本人又一直喜欢女扮男装,就随意挑了现在这具躯体附身,她虽是号称千年难得一见的魑灵,但也是货真价实的女鬼啊,虽说只是鬼魂吧,但到底男女授受不亲,就这么睡一块算怎么回事呢?
劳累一日,一屋子人都早早回房休息了,鹤青在床上打坐入定,夜漓打了个哈欠,觉得好像对着一尊雕像似的。
约莫一刻之后,鹤青睁开眼问她:“夜兄是不是困了?你睡里面还是我睡里面?”
夜漓立刻回答:“我不困。”
“不困?”
“我…我是说我也要打坐修炼。”
“可夜已深了,此时如不休息只怕反而会适得其反。”
夜漓说不过他,也懒得同他争辩,于是道:“那你睡里面吧。”
鹤青点头道:“好。”于是开始宽衣解带,这本来也没什么,总不能穿着外衣睡觉,夜漓却大惊小怪地指着他叫道:“你干什么!”
“我?”鹤青莫名其妙:“我准备睡觉啊,夜兄啊,我看你眼圈颇深,想来是喜欢熬夜所致,如今是秋三月,正因早卧早起,方为养生之道。”
“.…..”
夜漓想反驳,黑眼圈还真不是晚睡的关系,鬼附身大致都是这个模样,但又觉得他聒噪得紧,年纪轻轻口气宛如迂腐的老夫子,索性顺从地躺下,不再多说什么。
鹤青又说:“夜兄喜欢和衣而睡?不觉得难受吗?”
“不觉得!”夜漓不耐烦地转了个身,鹤青没再多说什么,在她身旁躺下,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他睡相很好,气息均匀平稳,一动不动的,无论夜漓在旁怎么不安分得扭来扭去,也丝毫没有影响他。
鹤青解了束发,乌丝倾泻,有几缕飘到她的脖子里,弄得她酥痒难忍,正辗转难眠,他又忽然翻了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