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话调个头怎么又说到她身上了?
夜漓有些摸不着头脑,只好尴尬地挠了挠头说:“介意倒是不介意…只是这…”
“娘!”李媛娇嗔道:“你别说了,女儿…女儿有意中人了…”
谢天谢地!夜漓默念一句:南无阿弥陀佛。她还以为自己扮男人太俊俏,引得小娇娘芳心暗许,她倒是没什么,耽误了人家女孩子就不好了。
“你有意中人了?”李婶问:“是谁?”
李媛的羞红了脸,垂下眼帘,微微瞟向鹤青处,闭口不言。
见此情景,李婶心下了然,唯有当事人还一无所知,也不好当面戳穿女儿家的心事,只好暂且过去不谈。
而后几日,鹤青与夜漓又在金陵城逗留了一段时间,处理这桩案子的首尾,将藏在知府后院中的孩子起灵,好好安顿下葬,又将“杨仁方”的尸首送去焚尸炉彻底烧烬。
李媛一家人不断表达感激之情,尤其是李媛,几次开口挽留他们多住一段时间,鹤青脸皮薄,耳根子又软,安耐不住母女两苦心央求,不免就这么一日拖一日地在李家住着。
夜漓往日里也没这么喜欢在凡间逗留,总是赖个一天半日的,等新鲜劲过去了也就回去了,反正又不是不能再来了。
但这次不知为何,她有些舍不得离开,于是就跟着鹤青这么不明不白地住下了。
晨起,鹤青见李婶在豆腐作坊忙碌,便要上前帮忙。
鹤青说:“李婶,石墨沉,你膝盖不好,让我来吧。”
李婶连忙拒绝:“怎么能要恩公动手…”
鹤青说:“可千万不要再提什么恩公了,除魔…”
“除魔卫道乃是仙门中人的本分嘛…”夜漓插嘴道:“说来说去就这几句,有没有点新鲜的。”
鹤青淡然一笑,没有放在心上,说:“李婶,你快去歇着吧。”
豆子磨成浆,滤去豆渣,放大锅里一煮,再撇去表面的豆油皮,加入放好的盐卤,最后将结成块的豆腐放入模具中压实,豆腐便做好了,夜漓在旁瞧着有趣,反正闲来无事,便也来搭把手,一边做一边馋涎欲滴:“哇,这放了盐卤是不是就是豆花了,豆皮也可以做菜吃。”说着还捞了一瓢豆浆送到嘴里,醇厚丝滑,齿颊留香,豆腐没做多少,有一半儿都装肚子里去了。
夜漓从有记忆开始,就在冥界生活,在凡界走动不多,即便来也是匆匆过客,未曾尝过人间冷暖,七情六欲,只觉得目下这一切跟过家家似的。
而鹤青从小也是在玄门清净了尘之地长大,师父待他向来是严厉有余,慈爱不足,师弟们待他这个二师兄也是尊敬居多,却不亲近,因此玄宗弟子虽多,他却时常独来独往,可与之深交的人并不多,这些日子和夜漓同宿同行,心里看她便与那些同门师兄弟有所不同。
到了晚上李媛收工回来,四个大人三个孩子围桌吃饭,倒真像是一家人似的。
饭后,李媛与鹤青在天井里说话。
“今天鹤少侠帮手家里中活计,我娘很是感谢,我也要好好谢谢你,她老人家身体不好,我一去画舫上工,家里便也没个人帮她。”
鹤青微笑道:“你和李婶一会儿恩公,一会儿少侠,在下实在担当不起,你我年纪相仿,叫我鹤青便是了。”
李媛低着头,两颊绯红,含情脉脉道:“鹤…鹤青,公子…你,喜欢这里吗?”
“嗯??你说金陵城?”鹤青点头:“嗯,夜漓很喜欢这里,我也很喜欢。”
李媛浅笑道:“那个臭小子成天游手好闲,到处骗吃骗喝,还爱招惹舫上的姑娘,他当然喜欢这里了。”
夜漓偷偷在门后藏了好一会儿,将他们的对话尽数收入耳中,听到这句,气得咬牙切齿,想想自己年纪比她祖宗的祖宗还大,居然敢叫她臭小子。
鹤青忽然正色,问道:“李姑娘可知道他究竟是何人?”
李媛讶异道:“我见他跟你一起来的,我以为你们认识。”
鹤青摇头:“我并不认识他,是这次来金陵偶尔遇上的。”
心下思量,难道此间竟无人知其身份?
李媛想了想说:“这么说起来还真没有人知道他的来历,只是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忽然出现,之后又消失得无影无踪,每次现身都是乞儿打扮,也不知他家在何处,平时都靠什么生活。”
鹤青皱眉不语,看上去有些严肃,他向来温和知礼,李媛从没见过他这个表情,也就不敢再与他搭话了。
当晚,夜漓与鹤青依旧并肩而卧。
她躺在鹤青身旁,看似乖巧,其实早就心猿意马。
躺着没过多久,她便睁开眼,知道这又是一个不眠之夜,索性转身侧向他,细细端详起来。
他的鼻梁挺拔,睫毛纤长,脸颊略有些消瘦,皮肤比女子还白皙,但他眼眉舒朗,清秀中带着英气,因而也不缺乏男子的俊逸。
说不上为什么,自从见到鹤青的第一天起,夜漓对他隐隐就有种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也许是这几日一起出生入死的缘故,如今就算是这样睡在一起,也不会觉得别扭。
鹤青熟睡的样子毫无防备,也太容易下手了吧,他衣襟微敞,露出同样洁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