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是周围的场景这么真实,明显他的意识已经深陷梦境之中了,要怎么在樊晓澄的梦里把他叫醒,让他意识到这只是一场梦呢?
于氏和其他人此时都身在局中,很多细节都没有能捕捉到,夜漓却看得清清楚楚。
于氏说:“你这样,岂非是要了她性命?”
“女侠,”女孩父亲说:“修仙之人斩妖除魔是天经地义之事,难道对妖邪还要手下留情吗?”
于氏沉默不言,鹤青在旁道:“阁下此言差矣,我等并非对妖邪手软,只是想要查明事情真相,况且现在两个孩子都还没找到,贸然将她杀了,孩子的线索可能就断了,对谁都没有好处。”
众人一听都觉得有理,也就不再闹下去了。
场景瞬间一变,三人来到文达的床头,此时文达已悠悠转醒,但情绪依旧很激动,听闻他们没有杀蛊婆,更是直接从床上跳了起来。
鹤青说:“文先生不必着急,你既然千里迢迢去玄宗请了我们来,这件事我们就一定会负责到底,自古以蛊毒之术害人,便是不可饶恕的重罪,玄宗既然插手此事,定然绝不姑息。”
这时,吊脚楼外传来一阵骚动,原来在阿阮父亲的鼓动下,寨子里的青苗人将本就为数不多的黑苗人团团围了起来。
眼看一场暴乱一触即发。
青苗和黑苗原就不相往来,关系也不和睦,这下青苗人抓着由头,还不乘机将黑苗人赶出苗寨。
被围着的几个黑苗人蹲在地上,脸色阴郁,他们手里都抱着一个瓦罐,青苗族中有人耍狠,夺过瓦罐就往一个黑苗人头上砸。
“快住手!”文达作为寨主,这下也急了,跟着于氏下楼阻止他们互斗。
那个被砸的黑苗人瞬时头破血流,但仍旧一言不发,浑浊的眼睛瞪着对方,看得人毛骨悚然。
文达平日里行事就冲动,虽是寨主,但在苗寨中的威望并不高,这一下开了头,那些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的苦主哪里肯听,纷纷有样学样,乒乒乓乓一阵抢砸,瓦片碎了一地。
那几个黑苗人不反抗也不辩驳,着实怪得很。
青苗人中有人说:“砸了你们的蛊皿,看你们还怎么下蛊害人!”
这时,从那些瓦罐的碎片中爬出一只金蚕,一只毒蝎,一条青蛇,还有蜈蚣,蜘蛛等其他毒物,黑苗人抬起头,露出一丝阴邪的笑容。
“不好!”鹤青喊道:“快散开!”
但此时已然来不及了,那些毒物很快开始攻击人,中蛊毒者不在少数,一个个都趴在地上惨叫。
鹤青拔剑飞身而来,手起剑落,眼前的蛇蝎便被斩成两段,但毒物数量众多,实在难以斩杀得完。
这时,树上一条毒蛇跃到他身上,弓起身子,张开蛇翼,吐着红信。
“小心!”
虽然明知道鹤青根本不可能听见,但夜漓还是脱口而出地叫道。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把剑干净利落地挑下青蛇,斩成两截,救鹤青的,正是于氏。
鹤青感激道:“谢谢师娘。”
于氏道:“小心些。”
鹤青点点头,二人凝神戒备,剑法皆十分精妙,联手起来更是事倍功半,不出半刻便将余下的毒物尽数斩杀。
“啊啊啊...给我解药,给我解药!”
可是那些中了毒的青苗人仍旧倒在地上,有的肿了半张脸,有的被咬到的地方已经开始化脓腐烂,还有的浑身奇痒无比难以忍受...
“烧死他们!烧死这些行巫蛊邪术之人!”
“烧死他们,烧死他们!”
人群中又有人开始煽动。
“慢着!”鹤青道:“这些人本与人无害,终究是你们先打烂别人的东西,挑衅在先,又怎么能滥杀无辜呢?”
“滥杀无辜?”阿阮的父亲喊道:“青苗人治病救人,黑苗人下蛊害人,难道他们不该死吗?”
于氏道:“你这话又说错了,你见过他们下蛊害人?”
“这...”众人一时语塞。
“况且现在最要紧的是找解药,其余的等解了毒再说吧。”
一个青苗人说:“解药一定在他们的住处或者他们身上!搜!带人去搜!”
“等等!”于氏又说:“苗族本是一家人,就跟药毒同源一样,若长久以来你们都能和睦相处,又何至于此,现在贸贸然去搜去夺,你怎知你找到的就是解药?”
众人一听有理,都不再吵闹了。
于氏蹲在一个黑苗人身边温和地说:“我知道黑苗族中,也不都是坏人,就算养蛊制蛊,也不一定就是用来害人的,我相信这几日寨中发生的命案与你们无关,刚刚是误会一场,你们愿意解救自己的族人吗?”
“可以。”
沉默中,一个黑苗人忽然说道。
“不过有一个条件。”
于氏镇定地问:“什么条件。”
“你把这里面的东西喝下去。”
此人诡谲一笑,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瓷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