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四下点起火来,等于氏鹤青施法完毕,已是来不及阻止。
“你干什么!”鹤青上前厉声问道。
“放火烧山!”文达道:“这山上该有的不该有的,一把火烧干净便是。”
山火迅速蔓延,不一会儿便熊熊燃烧起来,眼看风助火势,这场大火一时半会是熄不了了,鹤青无法,只能带着于氏和樊晓澄下山去了。
那日在玄宗书院门口,樊晓澄说于氏的死不是鹤青的责任,夜漓就猜想,于氏的死是不是已经成为了樊晓澄的梦魇,所以他才会入梦这么深,但梦做到这里,她还看不明白,于氏究竟为何而死。
场景一转,师徒三人又来到了苗寨一处监牢,这里关押着之前给鹤青服下血蟞蛊毒的那个黑苗人。
鹤青道:“向你打听点草鬼婆的事。”
黑苗人不语。
鹤青又问:“草鬼婆...到底是什么东西,是人是鬼?”
“哼,”黑苗人冷笑一声道:“很久以前,苗人还不分青苗黑苗,族中有人擅医药,有人制蛊毒,几百年来都相安无事。大约七八十年前,当时的苗族族长有一女儿,长得水灵清秀,苗族汉子无不为之倾倒,但这姑娘一个都看不上,有一日她在山上救了一个受伤之人,带回寨中将养,这人原本蓬头垢面,满身血污,回来洗净之后,竟是个年轻英俊的男子,这姑娘每日给他送汤换药,一来二去,竟然倾心于他,无奈她的父亲不同意她嫁给外族人,无论她怎么哭闹,都不答应她跟那个陌生人走,还以他的性命相要挟,姑娘没有办法,等男子伤好了,只好含泪将他送走,走时男子答应她有一日一定会回来接她。”
“姑娘等啊等,从春等到秋,从夏等到冬,终于将他等来了,原来那个男子是当朝的一个将军,他在寨中养伤之时,听闻蛊毒一事,就想将苗人的蛊术用在战场上,族长知道巫蛊之术的厉害,若是用来杀人,必定血流成河,自然是不同意的,但姑娘为情冲昏了头脑,竟然里应外合,偷了族中几十瓮蛊苗,运出寨中,路上还打碎了不少,没有养蛊之人的约束,蛊虫爬出来,害死了不少苗人,甚至还有外族人,苗族行邪术的传闻就慢慢传扬了出去。”
“可这姑娘并不通晓巫蛊之术,上了战场,蛊虫一放出来,根本分不清敌我,导致双方都死伤惨重,后来那将军为了脱罪,决定让这个姑娘背负一切罪责,说她施巫术下蛊毒,十恶不赦,死有余辜,当众将她烧死,相传这姑娘死后,亡魂附在一只蛊虫上,她操纵蛊虫,将这一整支军队都杀了。”
“本来事情了结,姑娘怨灵散去,是没有后续的。可坏就坏在越来越多人知道了苗族的巫蛊术,人对自己不了解的东西,总会自然而然的产生恐惧,随之而来的就是镇压和剿灭。苗人不甘家园被毁,奋起反抗,得到的只是更为激烈,不分青红皂白的杀戮。这世上的事情就是这样可笑,苗人因蛊毒被打压,苗人以蛊毒为手段抵御外敌,苗人的蛊毒越厉害受到的压迫也就越强。”
“被无端屠杀的苗人中有不少人死后怨念未消,化成草鬼,后来苗族中有人觉得,正是这些养蛊虫的苗人存在,才害得整个苗族被盯上,死了这么多人,于是苗人自己开始内讧,抓捕诛杀一些养蛊的苗人,苗族自此分裂成青苗和黑苗,那些受到压迫的黑苗人死后,亦有化成草鬼的,于是冤冤相报,这种杀伐在一代又一代人中间传扬下去...”
“我们黑苗人养蛊只是习俗,并不害人,但草鬼婆不一样,她们喜欢附身在女子身上,特别是那些受过伤害,内心脆弱的女子身上,她们本来就些是受苦难被虐杀而死的亡魂,太知道怎么看穿人心,如何诱骗这些女子,利用她们最想要的东西来说服她们同意让自己上她们的身,所以后来大家慢慢就叫草鬼为草鬼婆了。她用她们的身体去害人,而把自己的本体藏得严严实实的,这些年草鬼婆已经很少在人多的地方出现,但一个村寨只要惹上一只草鬼,那就是灭顶之灾。“
听罢黑苗人的话,三人具是内心震荡,欷歔不已。
“那...那草鬼的本体到底是什么?”鹤青问。
“我刚刚说的还不够明白吗?”黑苗人鄙夷道:“不管你生前会不会巫蛊术,死后第一个附身在蛊虫上,那才叫草鬼,附身的蛊虫越厉害,草鬼的妖法也就越厉害,草鬼的本体自然就是她死后附身的那只蛊虫了。”
樊晓澄道:“苗寨那么大,蛊虫那么小,要怎么找?”
黑苗人神秘一笑:“所以才说,草鬼难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