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的,他的声音变轻了,轻了,终于什么都听不见了。
她凝神,不断思索,杀死烛九阴的致命伤是什么?究竟是什么?
为什么她总有一种感觉,觉得自己应该知道,而且只有她才能找到。
烛龙怨念如此之深,杀它的东西肯定也不一般,才能让它死后魂魄仍旧附着在上面。
夜漓朝空桑池底游去,忽然一个漩涡状的水柱从她身边擦过,她侧身一避,漩涡将她带离了原来的方向,等躲过去,她又开始朝池底游去,这时,越来越多的漩涡水柱出现,这些水柱好像有生命似的,从四面八方朝她冲射过来,她在水中翻滚,闪躲,气息慢慢紊乱了…
她心中郁结,生的意志并不是很强烈,觉得鹤青始终是不相信她的,既然如此,活着也是无用,只可惜她早已经死了,不能再死一次。
游得越深,水下烛九阴庞大的身躯就越躁动不安,水底暗流涌动,她随时都要面对不明水柱的攻击,渐渐力竭,终于被池底一个巨大的漩涡卷了进去,她吐出最后一口气,又失去了知觉。
夜漓的眼前闪过一些宛如隔世的记忆,她好像不是第一次与烛龙一战了,也不是第一次从高崖上跳下来。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脑海中会有这些画面出现,但场景太过真实,她明明白白地看到当时活着的烛九阴,比眼前的亡魂厉害多了,不容得她不相信。
第一次现出真身,好像也是在与烛龙战斗的时候。
那时候在她身边与她并肩作战的人是谁?
他们一路追着烛龙,从天上追到地下,那人神剑一出,便将环绕空桑池的山谷劈出一个口子。
原来那断壁是这样形成的。
这些零碎的片段在她脑中一遍一遍闪过,过去和现在交织在一起,看似毫无意义,但连在一起,总觉得心里尘封着一段被她遗忘了的过去。
画面的最后停留在她刚刚跳下银堇山山崖时,鹤青绝望的喊叫。
“夜漓!”
然后夜漓眼前一暗,一切归于沉寂。
但她却随着这声呼唤清醒了过来,终于看到一片漆黑的池底,有一丝不同寻常的灵力散发着光。
找到了!夜漓奋力一游,气息忽然没那么难受了。
她在干嘛?
夜漓自嘲,她是龙,四海之主,万灵之首,空桑池再大再深,于她来说也不过是后院一个小小的塘子罢了。
身为朝生使者,她应当是不通水性,但身为龙族,水里远比岸上要来得更加游刃有余。
她向那束光游过去,伸手抓住那深嵌在淤泥里,散发着奇异光芒的东西,她感受到烛龙痛苦的嘶吼,池底的水流宛如它庞大的身躯一样将她包裹起来,越缠越紧,夜漓拼尽全力,用力一拔,终于将那东西拔了出来。
那东西手掌大小,晶莹剔透,虽只是薄薄一片,但却坚硬无比。
这莫非是…龙鳞?
隔着深潭,夜漓依旧能听到振聋发聩的龙吟之声,但她早已适应了在水中的行动,烛龙奈何她不得,只能在水中痛苦地扭着身子,驱动水流直接将她拍上了岸。
烛九阴化成的水龙旋即狂啸着向她袭来,夜漓淡定地抓着龙鳞,魂力牵引,手上微微一用力,龙鳞便被她捏得粉碎。
顷刻间,来势汹汹的水龙便化为一滩水,劈头盖脸地浇了她一身。
终于…结束了。
“夜漓!你没事吧?!”鹤青冲到她身边,将她扶起。
“我没事。”她依旧为两人刚刚的争吵闷闷不乐。
但鹤青显然没有放在心上,他大大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
现原形果然耗费魂力,她看了一眼鹤青,只觉得眼皮很沉,倒在他怀里,晕了过去,隐约听到有人喊:“将他们抓起来!”
夜漓昏昏沉沉,身子仿佛掉入了虚空之境。
“你无父无母,乃天地精气所化,今日我给你赐名叫阿善,望你从善如流,一心向道,你觉得可好?”
“让阿善去天神院修行,也好过她在你的蟠桃园惹是生非。”
“二殿下肯收你进宫,也是你的福缘,自此你更需收敛性子,切不可再闯祸了。”
“武神侍女在蛮荒平乱有功,著封为觅波仙子。”
“阿善,你已被天帝册封,照理…照理应该自行另辟洞府才是,你可还愿意在我这彤云殿里住了?”
昏迷的时候,夜漓做了很多梦,一开始全都是美梦,但梦得越深,情形就越急转直下。
“她才刚化成人形,就害死了我的重明鸟,留着她就是养虎为患!”
“你要护着他?他可是堕神之子!他父亲邢苍经受不住魔族引诱,沾染魔气,背叛天族,逃亡魔界…”
“你看,原本如果你不救他们,他们还可以活得久一点,现在天帝下旨,要将他们全族都送去法灭。”
“你做错了什么?你什么都不必做,你从一出生就是错,你就不应该存在于世!”
“阿善,停下!住手!”
梦里的她杀红了眼,比地狱的饿鬼,比这世上顶凶狠的妖魔都要可怕,梦里的他战衣浸染,化血成殇。
这一日她已经看到太多次幻象,也不知哪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