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阴玉此刻确实在观内。”
夜漓想到那个与皇后神似的人魈,难道此刻它也在塔中?
她始终觉得这个人魈的身份不寻常。
莫非她才是真正的皇后?
那阴玉为何会落到它手里?它又为何要助纣为虐呢?
夜漓实在是想不通,她觉得这个国家的人都古古怪怪的。
“你先休息一下,我再下去看看。”夜漓对鹤青说,话音刚落,面前的鹤青神色却是一变,忽然搂住她的脖子,将她按到自己的肩窝。
“诶,你干嘛啊?”夜漓又想起梁都府衙牢房里,他们深夜互诉衷肠的场景,忽然害羞起来,还以为鹤青是在担心她。
”放心啦,我水性很好的,你又不是没有见过。”她正自作多情,鹤青却在她耳边说:“嘘...对岸有人在监视我们。”
“啊?”夜漓感到没趣。
“他就躲在枯树背后。”鹤青谨慎地说道。
夜漓也警惕起来,与鹤青面颊相贴,凑在他耳边问:“是什么人?”
“好像...好像是...”前一刻鹤青还不能肯定,下一刻忽然睁大了眼睛:“是那个书生!”
“书生?可是曹杰不是跟着他吗?“夜漓连忙回头,只见枯木旁一个身影一闪而过。
“他要跑了,快追!”夜漓知道自己打草惊蛇了,连忙拉上鹤青就追。
书生身法极快,几乎是一晃就不见了,夜漓与鹤青使出全力,也只能勉强跟上,但他似乎并不急于摆脱他们,反而是想引着他们去什么地方,所以每每就在夜漓与鹤青以为自己跟丢了时,又总能发现书生的踪迹。
追了一会儿,他们终于发现书生的目的,于是改变策略,想掌握主动。
既然书生是故意让他们追上的,那就反其道而行之,反让书生依着他们的动径走。
这个计谋似乎很奏效,很快书生便无处可躲,被他们逼入灵殿中,夜漓与鹤青满心以为可以收网了,悄然靠近灵殿,一打开门却发现,里面什么也没有。
除了摆放杂乱,被竹七吃得零零落落的供品之外,殿内就只有两尊鬼王像耸立在那里。
两尊石像被打造得犹如神迹,每一个细节都刻画得如此生动,呼之欲出,尤其是那双眼睛,犹如鬼王亲临般凝视着你,让人望之生畏,身体不由地一僵,从心底里透出恐惧。
夜漓其实是有点害怕洛梓奕的,这一点她从不否认,尽管她时时都表现出对洛梓弈的不恭,不过是恃宠而骄。
这种害怕一半是源自于...害怕,就是真的害怕,夜漓觉得洛梓弈各种层面都深不可测,她看不透他,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知道他的底线和极限到底在哪。
而另一半则是出自尊,甚至说,有一点感激。
是的,虽然夜漓毫不加掩饰对力量的渴望,以及对鬼王之位的野心,但她不得不承认,正是有了洛梓弈的镇守,才有了冥界这五千年来的相安无事,如果不是他的出现,冥界现在可能仍旧处在一个失序的状态中。
其实她也不是真的很想成为鬼王,只是鬼生太漫长了,总要找点事情来做,消磨一下时间,不能和洛梓奕一样整天就只知道把自己灌醉吧,有个目标也好。
既然他是冥界最厉害的,那就把他当成目标吧。
夜漓一直是这么想的,六百年来面对夜漓无休止的挑衅,洛梓弈从没在意过。
他对夜漓的纵容给了她游走在规则边缘的特权,但鹤青出现之后,这一切就都变了。
“人呢?去哪里了?”夜漓四下寻找,一无所获,焦急道。
这时,背后的鹤青忽然大喊一声:“小心!”
夜漓的脚下泛起金光,一瞬间磬钟之声和般若之音一齐袭来,仿佛是天上下了一道驱鬼的咒语,她头疼欲裂,魂魄仿佛要被抽离一般,视线逐渐模糊,犹如身负千斤顶,站也站不稳了,摇摇欲坠之际,她觉得有人撞了她一下,她被推倒在地上。
接着便是“哐当”一声,重物落地,在强光的照耀下,夜漓勉强睁开眼,看见鹤青被关在一个金色牢笼里,而地上金印所绘的,是混元灭煞阵。
“鹤青!”夜漓连忙扑过去,想将金牢掀开,但手刚触碰到牢笼就被弹开了,狠狠摔飞,犹如身受雷霆万钧之击。
“夜漓!”鹤青见状担忧道:“你怎么样?”
“我,我没事。”夜漓勉强爬起来。
“你别过来了!”鹤青连忙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夜漓只觉得脑袋嗡嗡的,仿佛要炸开。
一个凡间小国怎么会出现这种高阶的灭煞法阵?
她越想越不对,冷静下来思索,最初对书生的印象是出自曹杰之口,他在安息街用早已不再流通的古国钱币买了大量棺材,之后又在膳堂门口远远瞧见过一次背影,再就是刚刚的湖边枯木后了,怪的是他们明明一路追踪至此,眼看着他进灵殿的,现在却消失了。
夜漓额头冒冷汗,这个书生的身影似乎有些眼熟...
接着,她猛然抬头看向鬼王像,瞳孔剧烈收缩。
徐然,夜漓垂下眼帘,嘴角扯出一丝冷笑。
“既然来了,就现身吧!”她朗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