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了一些事,她便匆匆走了。
这边,温嘉又说:“回禀娘娘,那个凡人皇帝他想见阿善一面。”
“见我?”
西王母沉声道:“既然这样,你也一起去吧。”
“给她换一身衣服,休要丢了昆仑山的颜面。”
温嘉应声,衣袖一挥,略施法术,我身上那件脏兮兮的裙子就立刻被换掉了。
和来时一样,凡人皇帝的车架百辆,仪仗千人,马驹车承都是最高制式的,阵势浩浩荡荡,显足了尊敬。
西王母脚踩祥云腾起在空中,携一众仙官在玉虚峰上相送,仙官之中有的站在崖壁之上,有的也腾起在空中,灵光笼罩,熠熠生辉,场景颇为壮观,底下凡人见了,都禁不住跪了下来,自发得磕头叩拜。
我灵力低微,自然飞不起来,也不敢站到山崖上,就和那些凡人一样站在地上。
“凡人皇帝”叩首道:“多谢王母娘娘显灵召见,此番下山之后,定当竭力宣扬娘娘恩德,每日上香诵经,潜心信奉,祈求保佑我黎国国泰民安。”
西王母微笑点头:“你且起身吧。”
礼毕,“皇帝”站起来,接过身边的人递给他的一个玉匣,朝我走过来,用双手将玉匣奉给我。
“陛下得见仙子容颜,甚为倾倒,但知仙凡有别,不敢逾矩,亦不敢奢望仙子的垂青,只将此情铭记于心,若仙子能收下这份礼物,了作纪念,能时常想起二人的相遇,皇帝陛下今生也就无憾了。”
我怔了怔,这才意识到眼前的这个不是真的黎国皇帝,而是皇帝找人假扮的,真正的皇帝此刻正扮作马夫,躲在仪仗队里。
众目睽睽之下,他忽然说了这么一段话,颇有倾诉爱慕之意,弄得我有些措手不及,看着他捧过来的玉匣,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而诸位神仙听他没有自称“寡人”,而是说“皇帝陛下”也都觉得奇怪。
“皇帝”见我不肯收,小声说道:“仙子不妨先看看这玉匣里是什么。”
我无法,只得照办,打开一看,里面躺着一支银钗,极为素净,无甚繁复工艺,就是一支普普通通的银钗而已。
但我却瞬间明白了,这支银钗,就是他从军时,他的母亲给他的那支,对他来说意义非凡,交到我手上,是想告诉我,他没有骗我,所说的关于他母亲的事都是真的。
仙娥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她又没去赴宴,那皇帝不过才见了她几眼,倒叫她给迷住了,果然是妖精变的。”
虽然妖精这个称呼听着总不大舒服,好像是个骂人的词,但事实如此,她们又没有说错,我的的确确就是个鲤鱼精啊。
我接过玉匣,欠了欠身:“多谢陛下厚爱,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当下的情形,扭捏推脱反而叫人生疑,倒不如坦然接受。
“还未请教仙子大名。”“皇帝”毕恭毕敬地向我鞠了一躬。
“我叫阿善。”
假皇帝走近了,在我耳旁说:“陛下还想让我谢谢仙子所赠的雪莲。”
雪莲是玄女师父走时,我拜托她给皇帝送去的,虽不能真的让人长命百岁,但是延寿个一年半载的应该不成问题,特别是用在垂死之人身上,马上就能有回光返照之效。
此物凡间稀有,天上却不罕见,师父的丹房里要多少有多少。
我微笑,也压低了声音,故作高傲:“还请你转告皇帝陛下,没有看错人,本仙子很高兴。但天界与凡间来讲不过就是一个传说,皇帝此番亲临昆仑,云游幻境,所见所闻就当是做了一场梦,切不可当真,更不可执着,不如回去就把这里忘了,用心侍奉母亲度过余下岁月,勤政爱民,做个好皇帝,方是长久之计。”
那个假皇帝听罢,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走了两步又回头拜了拜我,这才上了马车,跟着大队下山了。
小半个月之后,天神院的学籍就以通文令的形式送来烟落居,我异常兴奋,以至于没注意到我入学的那天,是鹤青受刑结束离开昆仑的日子,知道他走了之后十分懊悔,懊悔没有去送他一送,但转而想到我既已入天神院,以后说不定有机会再遇到,也就没有那么难过了。
“劳驾。”
“劳驾。”
“劳驾,领学牌。”
“劳驾,领...”我喊第四遍的时候,坐在天神院门口的一个长须白眉,昏昏沉沉的老儿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老头儿不耐烦地说:“都什么时辰了你才来?你是哪个宫里的?不知道天神院的规矩嘛?”
他眯起了一双小眼打量着我:“话说我怎么之前都没见过你?”
我说:“我今天第一天来报道。”
老头儿一惊一乍:“新来的?第一天就迟到,像你这样的学生,即使来
了天神院也是不可能有什么成就的,还是回去吧。”那老儿说着靠回椅子上,闭上眼睛,看上去一副要睡着的样子。
“我是玉虚宫来的。”无奈之下我只好自报来历,原本是想说玄女师父名讳的,可我不知道玄女师父的宫殿叫什么,只好说出玉虚宫来。
那白眉老儿被自己的一声呼噜打醒了,瞪着我,仿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