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出来!”西王母拂去脸上血痕,厉声道。
不容我申辩,温嘉并几个灵力高超的女仙官已经将我绑走了。
久违的瑶池如此寒凉,我扭动着身子奋力挣扎。
“你们凭什么关我,我做错什么了?”
离开昆仑山这么久,没想到这里的人还是这么恨我。
“我已经拜入武神宫,受天帝陛下亲封,我看你们谁敢关我?!”我撒泼打滚,对着那些女仙又踢又咬。
这时,蕊芝的声音忽然响起:“王母娘娘泽批天下,功德无量,是当今天界最有声望的女神之一,别说武神,就是天帝来了也要给几分薄面,如何关不得你?”
她看着我的眼神,失望已极。
我的心抽痛了一下,黯然神伤,片刻之后忽然又笑了起来。
那些女仙都以为我疯了。
我是疯了。
终究,这个地方仍旧没有一个人是信我的。
罢了,我一个鲤鱼精,除了失去自由,水牢与我实在算不得什么惩罚。
“放开我!”我甩开左右:“我自己下去!”
说着我缓步走入瑶池,只露一双眼睛,挟嫌地看遍了在场的每一个。
我要让我这双怨恨的眼成为她们的噩梦,最后才慢慢没入水中。
一切似乎又恢复到了很久之前。
我又过回了瑶池中周而复始,一成不变的沉闷生活。
昆仑的仙娥每日来给我喂食,面带嫌恶,却又不得不做。
我就像是被养在瑶池中的灵宠,无人在意,可有可无。
转眼十多日便过去了,我终日在瑶池中游荡,神思恍惚,甚至一度觉得自己是否离开过这个地方。
天宫发生的一切,会不会只是我的一场梦?
直到有一天,我听见来给我投喂的仙娥说:“听说抓住了。”
“什么抓住了?”另一仙娥有些莫名其妙。
“还能是什么?就是那个腾蛇,”仙娥小声说道:“玄女娘娘到现在都没醒过来呢,听说这次伤及了元神,没这么快能好,短则几年,长则可能要上百上千年,能不能醒过来还不知道,王母娘娘都急疯了。”
“哦...听说经过上次的事,王母娘娘越发小心了,一直贴身照顾着,就怕再出什么闪失,每日衣不解带,不眠不休,日日住在玄女宫中,也不回昆仑山。”
“那怎么成,王母娘娘可是昆仑山的主神,山中禁制都是由她的神力维系的,若总不在,这边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
“呸,还不是拜这个小畜生所赐。”仙娥朝着瑶池啐道。
“姐姐也别生气,都是上面的命令,我们也只能做好份内之事。”
两个仙娥甩下手里的米糠,便匆匆离开了,待她们走后,我浮上水面,吃了一口,立马吐了出来。
呸,又是馊的。
我顾不得生气,脑子里全是刚刚二人的对话。
她们说腾蛇被抓了。
被抓了...
这不是梦,我确实拜了玄女为师,去天神院求学,而后通过琯考进入武神宫,又因平定祟乱而受天帝嘉奖...
而玄女师父也确确实实在东荒受了伤,腾蛇失踪,被怀疑与鲛人族有勾连,暗中偷袭我师父,打开了雨师国的国门...
此刻我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
我必须离开瑶池。
师父清醒时曾嘱咐我,让我一定要帮腾蛇,我自然是明白她与腾蛇的情谊的,既然答应了,说什么也得把腾蛇救出来。
我感到身上鳞甲在微微振动。
这一些日子以来我一直有一件事想不明白,若龙鳞甲一直穿在自己身上,那为什么以前不出现,近来却忽然与我有了感应。
难道是我跟着巫神修炼妖族元神的缘故?
既然这一切都是真的,那我就不能再浑浑噩噩下去了。
再说了,我要还呆在这个地方,早晚也会被这群刻薄的小仙饿死。
有鳞甲在身,逃离水牢几乎不费吹灰之力,我只需小心避开昆仑山的耳目。
尤其离开昆仑的路,必须要横穿蟠桃园,路过烟落居,园中常有仙娥值守,很多时候蕊芝都会亲自巡视。
“姑姑,检查过了昨天没有给蟠桃园除虫,有十七棵果树受虫害。”我走了一会儿,便听到碧莲的声音传来。
我藏身蟠桃树后,远远望去,只见她手中拿着一把戒尺,正耀武扬威地要惩戒一个新来的仙娥。
“昨日不是你当值吗?为什么不除虫?”蕊芝开口问道。
那仙娥跪在地上,胆怯瑟缩,结结巴巴道:“那那虫子...太恶心了...”
蟠桃树会生两
种虫,一种叫食心虫,专吃果实,小小一只,色白,跟蚕一样蠕动,尤在丰收之际泛滥,若是放任不管,犯了虫害,望过去整棵树都是白的,钻到蟠桃里能把果核都给嚼了。
还有一种叫桃蛀螟,这种虫要稍大一些,有翅膀,长得大的能有人手指粗,颜色跟树杈子差不多,这种虫不挑食,叶子,树干,花,果实什么都吃,所以几乎一年四季都有,收翼趴在树上时根本不易察觉,突然张开翅膀能吓人一跳,确实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