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愣,不知该如何回答。
“是谁?!”刑廉吼道。
我怔怔地望着他,欲说还休,当时情况混乱,那个白衣女子所使的术法特殊,我从未见过,又叫她跑了,来不及查证,而后东荒形势更加波云诡谲,发生了一连串的事,更无暇去追查。
唯一知道的是这个白衣女子极有可能来自天界,也就是说在这九重天上有人不想让刑苍开口,若我将实情告知,刑廉一意孤行要为他爹要报仇,岂不是随时都有被灭口的危险。
刑苍为了见鹤青一面,不惜丢掉性命,却至死都没提起他儿子半个字,甚至没给刑廉留下一句话,这样的爹,不值得刑廉为他牺牲。
“我,我不知道.”我有些心虚,眼神闪躲。
“你就在现场,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刑廉朝我大喊大叫,声音震得我脑袋嗡嗡的。
我有些整个人有些晕,知觉天旋地转,幽幽地说道:“刑廉,你别那么大声跟我说话。”
“那是我爹!”刑廉不顾我的请求,越说越激动,双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拼命摇晃:“你知不知道我都快已经忘记他的样子了。”
“你知不知道我活着的意义就是盼着有一天能见到他,能为他正名!我要告诉世人他不是叛徒,我爹不是这样的人,他是有苦衷的,可是现在呢!他死了!什么都没有意义了!”
“刑廉.”我感到体内有一股气息在流窜,弄得我很不舒服,头昏脑涨,几欲作呕。
“就算你不知道是谁杀了他,但你一定知道些什么,告诉我,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刑廉怒吼:“我爹死得不明不白,如果我这个做儿子的都不追查真相,那这世上还有谁在意他的死,还有谁会为他报仇!”
我忽然感到一阵烦闷,内心汹涌的情绪迸发,脑海中闪过一丝杀念:“我让你别这么大声跟我说话!”
我一把推开刑廉,极其用力,刑廉重重撞在墙上,然后摔落在地。
刑廉似乎懵了,木讷地指着我:“你,你的眼睛.”
我迅速转身,不让他看我的脸。
“你怎么了?”刑廉见我状态不对:“阿善,你.”
“莫非传言都是真的?”他问。
“什么传言?”我闻言紧张起来。
“他们说他们说你是因为入了魔,才被永晟帝君囚禁于此的。”刑廉的声音都在颤抖,全无刚刚气势汹汹的样子,反倒是面露一丝惧意。
“不是。”我断然否认。
“我只是我只是在东荒受天地浊气和杀伐之气侵染,暂时无法回天宫,居弥罗宫修行罢了。”我有些心虚,眼神飘忽。
看,我的内心其实也是自卑的,虽然我不知道魔族究竟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但我很抗拒与他们扯上关系。
和所有天界中人一样,我打心底里认定他们就是邪恶的化身,只是不承认罢了。
我担心一旦与魔族有什么牵连,所有人都会用异样的眼光看我。
“阿善.你没必要骗我”刑廉悲戚道。
“我没有骗你。”我一甩头,坚决地说道。
“阿善,是我啊,刑廉,不管你是什么身份,我都不会抛下你的,你可以告诉我实话.”刑廉焦急道。
“这就是实话!”我甩开他,转过身,化出长生刀扔过去:“这是你爹的刀,拿了你就走吧。”
苍梧山脉绵延九万里之外,有一段崇山峻岭,横峰侧岭,重峦叠嶂,浮岚暖翠,雾涌云蒸,其上有一处险峰,名曰巫溪,峰上有一危崖,崖上有一山洞,因在极高之地,常年积雪不化而得名:寒山洞。
帝君每日派人给送两次饭,除此之外就是我一个人呆在这寸草不生的地方,送饭的人从不与我多说什么,放下饭食便走。
我仿佛又回到了瑶池中,被人投喂豢养的日子。
但寒山洞的日子要比瑶池清苦无聊得多,周围十分僻静,但我的心却静不下里,情绪起伏很大,每时每刻都在变化。
我既希望有人能记得我,又希望他们能将我遗忘。
每天一睁开眼我就开始烦躁,想着什么时候能离开这个鬼地方,哀叹自己的命运,自怨自艾,过了一会儿又平静下来,想着帝君也是为我好,于是以灵力为念,幻化出琴弦弹奏几遍《安灵曲》,对崖吟唱《般若清心咒》,又将师父教我的那套神游御气之法练上一练,心中的那份不安和焦虑得以稍稍缓解。
到了晚间,我又觉得这样下去,我身上的魔气何时能完全除尽?或者说,其实我内心并不想去魔,我认为这是我修为的一部分,已与我密不可分,去了魔气,不是要我半条命,就是要我一半修为。
所以天界没一个好东西!他们就是想我死!只要我活着他们就心不安!
我的想法逐渐开始有些偏执,想到当初天庭是如何屠戮我的同族,害死我那素未谋面的娘亲和外祖的。
六界现在的局面不过是因天界得胜,若神魔大战赢的是魔族,如今应当又是另一番光景。
但如果我想颠覆这一切,又不知道要死多少人,我不想成为什么主宰,只是希望能够按自己的意志活下去。
深夜,习完巫神所授之术,我擦擦汗,迎着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