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换成我,早晚要将暗中的敌人揪出来,弄死他!”
“想要达成目标,上任,做事,立功,升官!”
柯斜的毒鸡汤一碗一碗地灌。
崔元工的精神稍微振作一些,脸上隐约带一点亢奋:“对,弄死他!可是,我不知道是谁在使坏啊!”
阿废!
柯斜坏水直冒:“谁受益,谁的嫌疑最大,以后拿他报复准没错。要是担心错漏,就把所有可能涉及这事的坏怂全部报复了。”
稍稍隐藏身形的崔仁师苦笑,柯斜也太能煽动情绪了,这个法子稍嫌恶毒了点。
崔元工放下酒樽:“说得对,振作。可在那边陲的犄角旮旯,我要怎么才能立功?”
柯斜笑道:“芳州归叠州都督府管辖,与叠州一道直面党项羌拓跋氏,要防备拓跋氏入寇,压力很大,可是功劳同样大。”
“对,我去安排防御拓跋氏。不对,我才是附郭的常芬县主簿,凭什么安排鹰扬府的人马?”
总算崔元工还没有完全失了智,清晰地知道自己的地位。
柯斜打量了周围一眼,酒保赶紧走远。
遗憾呐,这八卦听了一半算怎么回事?
柯斜咧嘴,邪恶地笑笑,声音压低:“不是瞧不起你,你这一身肉大半是松弛的,连我都比不上,上阵只能送死。”
“所以,立功的途径只剩下两个:老老实实做好辅助府兵的活计,以及派人拉拢拓跋氏下面的小酋长。”
“只要有一個小部落过来,以你区区主簿的位置,难道不算大功吗?”
有一说一,柯斜觉得自己像一个传销头目了。
崔元工起身,吐了口酒气,肃然叉手:“崔元工谢上官提点,纵然千难万险,崔元工也绝不退却。明日一早,下官就启程,快马加鞭赶到常芬县,行李之类的慢慢送来。”
说到行李,大唐对官员异地调动,是给一定人力、车马的。
八品、九品给差役五人,车一乘,马一匹,驴二头。
咧了咧嘴,崔元工掩面:“我族侄那里,有劳转告,不能出人头地,我无颜再回长安。”
柯斜都酸了,我咋就没这样的好侄儿呢?
作为回报,崔仁师只提醒了柯斜一句:千万小心御史台二把手——治书侍御史权万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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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仁师重新制定了轮值日程,也就是说,柯斜他们每个月得轮值七天,真是无趣。
多出来那两天,崔仁师自己领了过去,柯斜瞬间没意见了。
首座肯多承担,其他人的服从性自然更强一些。
自己不干,一天天抬着一张破嘴到处乱喷的人,早晚得吊杆。
柯斜对轮值倒也没什么意见,在这种空旷的场所,一更就冷清得只有虫鸣、猫叫、鼠吱,对他练习盲射挺有帮助的。
那天夜里的超常发挥,让他正式踏足新的领域,但也只是初涉。
真正的视夜如昼,柯斜还差得远,但目力与耳力确实小有提升。
据他所知,有些僚人就是单独背弓箭、砍刀,钻进深山老林,十天半个月才出来一次,夜间的收获比白天还多。
大理寺柯斜又去了几趟,不时与高阳妍、潘金凤研究一下人犯在狱中的表现。
潘金凤欲言又止、不吐不快,几番犹豫之后还是问了出口:“你和你娘子,怎么样了?”
嗯?
高阳妍蹑手蹑脚地靠近,好像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消息?
柯斜苦笑:“能怎么样?相敬如宾呗。”
高阳妍眨巴眼睛,不明白,相敬如宾不是好事吗?
潘金凤对读书没太大兴趣,好歹也进过蒙学,隐约听出了词中之意。
夫妻之间以宾主相待、处处守礼时,这还是良配么?
作为柯斜两口子翻脸的见证者,潘金凤表示,这两个人就是歪锅配歪灶,绝配。
一个口无遮拦,拿人家姓氏开玩笑;
一个脾气暴烈,发火就动粗。
潘金凤已经在脑中构思了柯斜两口子相爱相杀的无数场面,相信让戏班演一演就能风靡关中。
现在这种僵持局面嘛,安啦,东潘庄又不是没有闹得很大的夫妻,白天拿菜刀叮叮当当地对战,晚上不又在一个被窝里腻歪?
一日夫妻百日恩嘛。
潘金凤怎么也没想到,名词还没转换为动词,哪来的恩?
大理正张蕴古意外地出现,与柯斜共同审理着案子,他的态度比柯斜还严谨。
分歧,不可避免地存在。
“下官以为,这案子判罚有误,应该徒二年。”
“本官觉得,打落他人一颗牙齿,判一年已经合理合法了。”
柯斜与张蕴古就用刑的轻重,时常起争执。
看得出来,张蕴古是个滥好人,时常秉承轻刑的理念做事,跟柯斜这号恶人不是一路货色。
所幸,张蕴古对事不对人,即便柯斜总跟他争执也没有翻脸。
柯斜哼了一声:“上官怕是忘了,律令中可是明白写着,殴道士等牙齿,二年徒刑。”
好人是好人,但